“漪漪,放过他吧。”
田雨手中攥着佛珠,轻叹走近。
齐漪笑眼弯了弯:“婶婶,您也看见了,是哥哥先要杀我的。”
田雨无视她的讥讽,而是看向战败后垂首等死的齐战,以一种带着训斥味道的温和语气道:“战儿,你就当死过一次,彻底放下吧,这不是你该趟的浑水。”
齐战抬头看她,眼角微红。
又看向齐漪,腮帮微紧。
田雨好静修,一直都像一个世外之人。
却不曾想,这世外人还有一副好口才。
又简单几句,便说得齐战差点落泪。
齐漪见田雨一来,便一副齐战可以不用死的语气,心中微微不满。
而刚才还一副死志的齐战,被她劝说几句,竟然真的听劝离开了。
齐漪怒极反笑,单手一扬,无数根毒针若天女散花般,朝着齐战的背影冲去。
齐战没有抵挡,甚至没有回头。
只听“嗡”的一声。
齐漪的针,却仿佛刺到了一块无形墙壁上。
只见一串佛珠散开,又凝聚。
像是一面灵活至极的坚韧盾牌,始终护着齐战。
齐漪皱眉,看向一旁好似人畜无害的妇人。
“漪漪,放他走吧。他已无心再与你作对。”田雨轻声劝道,“请你相信婶婶这一次。”
“无心?”齐漪讥笑,“人心,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东西,我只信死人。”
说完,她便要再追去。
可田雨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她的攻击实力并不出色。
但防守能力,却是一绝。
齐漪被她一阻再阻,很快视野之内,便失去了齐战的踪迹。
……
与此同时。
在很远的地方。
金昭城某座古老的高塔之上,有两人在对月而饮。
其中一人是前不久刚出院的齐正阳,另一人则是他的弟弟,齐正月。
显然,这个地方,在白天是一个极佳的观景位置。
而在夜晚,也是个很好的窥私之所。
即便不是有意。
但齐漪与齐战打斗的位置,好巧不巧,就在他们恰好能一览无遗的眼皮子底下。
此刻,看着齐战平安离开。
齐正月忍不住轻叹了口气:“这孩子执拗,看样子,是把备儿遇害的事,怪到了漪漪身上。”
齐正阳眸色莫测,低头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么?”
齐正月微微一怔,静默半晌,忽的苦笑:“二哥,是在怪婉晴姐?”
齐正阳没有说话。
齐正月低声道:“丧子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二哥何不多体谅体谅?”
对面依旧没有说话,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齐正月见此,只好转移话题道:“不过,漪漪的实力,还真是进步神速,以前只是听闻还没有实感,今日一见,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在天启学院求学的时候,突然开窍了而已。”齐正阳有些醉了,酒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伤未痊愈,齐正月几次劝他不要饮太多,都劝不动。
“只可惜,我家述儿在天启的时候,依旧改不了本性,成天就知道泡图书馆了,竟是半点长进也无。”齐正月叹道,“便是能有漪漪一半天赋,也好啊。”
语气中的艳羡不似作假。
齐正阳倒空了酒,半醉半醒间,不知为何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也许是听女儿的废物之名听久了,到别人夸女儿是天才时,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齐正阳最后望了眼街巷,见女儿的车辆已经启动,似是要回了。
“走,回家!”他摔碎酒瓶,像是在宣泄什么,掉头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