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宋彦书关上门离开后,陆染就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早就看好名字的书籍上,可她高估了自己。
宋彦书摆在这上面的书籍基本上是以军事和政治两方面为主,陆染翻了几页就彻底失去了兴趣。
枯燥乏味一脸茫然,便是陆染对里面内容的评价。
对的,除了不好看,陆染还看不懂。
不过每本书里密密麻麻 的笔记和泛黄起着毛边的书页都显示着它们非常受宋彦书的喜欢。
陆染再不喜欢,也没有动作过大地粗暴对待它们,而是轻轻将自己翻开的书页合上,小心将其放回原处。
宋彦书书桌上不止摆着书籍,还放着其他物件。
陆染睁着眼睛四处打量着,略过那些排列整齐的书册,她很快便发现了一本微黄厚实的老相册。
相册被放在书籍最里面,外形又做了修饰,也是陆染目光如炬,否则还真发现不了它 。
相册拿到手里沉甸甸的,陆染带着丝丝好奇打开了第一页,里面的相片都是宋彦书幼时跟家人在一些地方拍的照片。
哇!
幼崽彦书看起来真可爱!张张都那么好看。
年轻时的宋母看着也没现在这么复杂,陆染望着相片里她那双眼睛就能看到底。
陆染吞了吞口水,收起亮晶晶的眼眸,继续朝后翻看,随着越往后翻,宋彦书在照片里的年龄越来越大,褪去了婴儿肥,渐渐能从里面看出一两分和现在的相似之处。
陆染的兴趣也越来越浓,她嘴角含着一丝意趣,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直到...
这是什么?
猝不及防下落下这么一块炸弹,陆染吸了一口气,收敛了面上带着的欢喜之色,忍住心底突然升起的那丝不好的预感。
睁大眼睛俯下身体,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颤了颤手,将其缓缓抬起来凑近看着。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陆染这般大惊失色呢!
顺着陆染的眼睛不眨眼看过去,是一张手掌大小的三四岁小孩的图像。
没错,那是一幅用铅笔描摹出来的人物肖像画。
纸片泛黄有些脆,可以看出这幅画已经被画出来有些年头了。
里面的小孩瘦骨嶙峋,个子矮矮,不大的脸颊上附着各种污渍,身上穿着破烂的乞丐服露出半截形如乌鸡爪的双手,睁着一双乌黑透亮的眼睛,明明嘴角上扬,陆染却能从中看出眼眸深处涌动着的麻木和绝望。
这幅图跟前面的岁月静好的相册相比带给她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了。
那一刻,她仿佛又看见了末世后遇到的那些在生死间逃难挣扎的难民们。
这个孩子会是彦书小时候吗?
带着那一丝怀疑,陆染拿起相册起步走到光线最明亮处,对着光将那张画像从里面小心拿了出来,反复看了多次。
不负她这份耐心,终于她从纸片最下方看到了一行浅浅的铅笔字迹。
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字几乎是看不清了。
陆染连蒙带猜弄了好久才在脑中汇成了一句话——一九五九年六月,赠铁蛋。
具体是谁给图像中的小孩画的又赠送给他的,名字上面被滴了一滴水,完全看不清了。
只是。
铁蛋?倒没听过彦书有这样一个小名,刚刚宋母叫他也是叫的彦书或者其他称呼。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不是她那个清风霁月,气质温和的对象了。
这么一想。
陆染又发现在眼前这幅图像空余处,也就是孩子的脚下还用寥寥几笔勾画了杂草和背后隐隐的树枝。
这幅场景很明显就是乡下嘛!不管是苏眉还是宋彦书两人都没说过宋家在乡下还有房子。
就算后面宋爸当兵会根据调令去往各处,那人也是跟家人住在军区大院才对,怎么也不可能是她对象。
而且从她刚刚看过来,她这对象在家里还挺受宠的。
说不定这张图像能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对方和宋彦书认识罢了。
对,这个小孩绝不可能是她对象。
将图像重新放进去,陆染撇过这缕思绪,松了一口气般合上相册将其放回了原处。
“小染,你不是说要看看我那些书籍?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发呆,是不好看吗?”
下意识地,陆染隐藏了自己看过那本相册以及那张肖像图的事。
“你那些书专业内容太多了,我看着脑袋疼,就都给你归置到原处没看了。”
“那我给你揉揉...”
宋彦书边说边将手指按在陆染的太阳穴上轻轻按压。
在对象家让对方给自己按摩,陆染光想想被宋母以及其他宋家人看到后的场景,心下就有点炸裂。
她伸手制住了宋彦书接下来的动作,偏过头对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声说道。
“在你家呢,咱俩还是规矩点好。”
宋彦书丢开对象刚刚眼神里透出的探寻,拉过陆染的手瞥了一眼屋里禁闭的房门毫不在意道。
“咱俩都要结婚了,你是我未来媳妇儿,我帮你按按头怎么了。何况这是在我屋里,不会有人不经我允许进来的。
你放心吧,快将眼睛闭上,我来好好给你按按。”
对方都这样说,陆染也没有推拒了。
她闭着眼好好享受了一番来自亲亲对象的按摩服务,嗅着对方身上隐约传来的鱼香味,似想起了什么。
“你不是说出去给我拿吃的了吗?怎么看你刚刚进门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是在下面和你妈吵架了?”
“没有?你知道的,我一向不爱跟人吵架,就是下去找东西时听我妈说我一发小前两天追对象把腿给摔断了。
我这不寻思着他腿断了,是打电话让他将份子钱寄过来还是我亲自去看一看,顺便把钱拿了。
莫名把腿摔断了的发小:你可真敢说啊!
陆染听了这话,表示自己大受震撼。
\人腿都断了,你不好好去探望对方一番,还打着跟人要份子钱。
你咋想的,是这个发小曾经得罪你了?\
宋彦书皱着眉,想了想,“他自己给我妈这么说的。而且他有点霉,平地摔都能把腿摔断,咱俩结婚他不来最好了。”
“那你这个发小还挺有意思的,哈哈!”
宋彦书呼出一口浊气,在心里对那些兄弟们道了个歉,开始讲起了自己和这些发小之间发生的一些搞笑事件。
众发小齐齐打了好几个喷嚏。
......
两人在楼上说了好一会儿,就听见楼下有人在大声叫宋彦书的名字。
“好了,咱们下去看看!楼下好像有人在叫你,是你爸回来了吗?”
“就是我爸,他以前从不这样,今天这般估计就是知道我把他儿媳妇儿带来了,心里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