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了,陈大夫一直没出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叫来福拿些饭菜进去。”想了想,侯夫人道。
来福和长寿一样,都是跟陈大夫相熟的,也用惯的。
闻言,来福应道:“是,太太。”
霜露捡了几样吃的喝的,放在托盘上,交给他。
来福端着饭菜,敲门进去了。
众人望着门口,盼着他快些出来,好说一说里面的情形。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
来福出现在门口,对众人招手:“可以进来了。”
众人一怔,随即起身,忙不迭往屋里去。
“无忧没事吧?”听着来福的语气,不像是难过的样子,但侯夫人还是问道。
沈清芙也看过去。
来福侧身退到一旁,让开门口,答道:“大爷还没醒。陈大夫还说,准备小半碗米汤,喂给大爷。等药煎好了,再喂他吃药。”
话才落下,霜露的脚步停下来,忙道:“我这就去准备。”
匆匆离去了。
其他人进了屋。
丫鬟小厮们都在门外候着,只府上的几位主子进了屋里。
“陈大夫,无忧现在如何了?”侯夫人紧紧握着侯爷的手,看向床边问道。
陈大夫刚收了针,抬眼看过来道:“命暂且保住了。”
一句话落下,侯夫人勉强绷起的心弦一松,整个人顿时没了力气,直直往下瘫。
侯爷就在一旁,扶住了她,将她安置在椅子上。
“有劳您了。”侯爷抱拳道。
陈大夫忙还礼:“小老儿的分内之事。”
沈清芙看向床边。
长寿在给谢无忧拢衣裳,她只能看到他的半边脸,好似仍然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不信,用力盯着他脸上看。看着看着,只觉他脸色比之前还差。
这下,她自己的脸色也苍白起来,手指不自觉颤抖。
“……大公子庆幸就庆幸在,他没有内伤,也没有骨折。”只听陈大夫说道,“他身体如此,摔下了马车,竟只是受些外伤,堪称上天保佑。”
沈清芙心中一喜。
这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的结局了!
侯夫人听了,也很高兴,泪光闪烁着,颤声道:“那他……”
“他的身体,到底算不得结实。”只听陈大夫又道,摇了摇头,“仅仅是这些外伤,已经是……”
要了他大半条命。
后面这句,陈大夫没说,但众人都能想象得到。
“方才您说,他暂且没有性命之忧。”沈清芙强自镇定,看过去道:“若是好好养着,他多久能醒来,能恢复?”
其他人也殷切地看着陈大夫。
他们都不敢想,谢无忧还能恢复到从前。只盼着,他的寿命不要减少太多,就已经很知足了。
“你们要他醒?”陈大夫瞥了众人一眼,“我给他扎两针,他立时就能醒。”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
“是我不让他醒,此时睡着,对他是好事。”陈大夫捋捋胡须,又道:“至于恢复如常,且看吧。”
这怎么说得好?病人的身体,脆弱得像是布满裂纹的花瓶,一股风吹过来,说不定他就碎了。
或者,受点什么刺激,引发其他症状,也说不准。
这些年,陈大夫给谢无忧调理身体,见多了各种情况。能不能活,全看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