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是如此。活着才好,活着什么都有。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谢无忧看着身前,静静无声。
目光深邃,如星幕,如海面,藏着说不尽的心思。
“也是有的。”这时,侯爷接话道:“地底下,有蛇虫鼠蚁,啃咬你的尸骨。说起来,也不寂寞。”
室内气氛骤然变化。
谢无忧抿唇,偏头朝父亲瞧去。
“侯爷!”侯夫人变了脸色。
侯爷便笑呵呵改口:“怎么会呢?防虫防水的棺木,府上还是用得起的。”
这话,并没有让众人一致开朗起来,反倒引起侯夫人的怒火。
“我忽然想起一事,要对侯爷说。”侯夫人脸色发青,扯了下侯爷的衣袖,转身往外走去。
侯爷抬脚跟出去。
只剩下谢不辞,站在一旁,神色复杂。
他看看沈清芙,又想想自己。
原来,她嫁给哥哥后,做了这么多事。陪着哥哥赏花,下棋,听戏,游湖。
他从前猜度她会害哥哥,如今想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她做得比他都要好,他都不曾陪着哥哥做过这些。
“不辞,坐下说话。”谢无忧看见了,对他道。
谢不辞便退至桌边,坐下。
“你审问过严靖文没有?”
谢不辞摇摇头:“没有。”眼神厌恶,“审问他做什么?”
他看到严靖文,就恨不得弄死他,哪有心思审问他?
谢无忧沉吟一下,说道:“给他用最好的药,别让他死了。”
稍微一想就知道,严靖文此时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我知道了。”谢不辞不情不愿地道。
“嗯。”谢无忧点点头。
兄弟两个,竟没什么话说。
谢不辞很快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如果没死,就给他用最好的药。
呸!他也配?
眼看他怒气冲冲地出去了,沈清芙说道:“我今儿见到严靖文了,噫,惨得很。”
谢无忧便问道:“有多惨?”
见他好奇,沈清芙便描述起来:“他一定是被狗抓了,脸上有几道抓痕,究竟有几道我没数,反正是大快人心!”
谢无忧回想当时的情形,说道:“他的马车不是特制的,空间不大,坐两个人还罢了,闯进去一只畜生,便拥挤了。”
他说得没错。当时沈清芙把衣服扔进去,严靖文没有第一时间扔出来,等那只大黑狗跳进去,他就没机会了。
后来还是小厮进去,拼着挨咬,终于把衣服扔出去,将大黑狗引出了马车。
那么小的空间里,哪够一只神智不正常的大狗撒野?严靖文是恶有恶报,自作自受。
“活该!”虽然说过很多遍了,可沈清芙还是要说。
“下次不可如此。”谢无忧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又带有少许严厉,“穷寇莫追。”
这话沈清芙不爱听。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自己坐会儿,看会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