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来就快死了!
不用谁害,他就快死了,别搞得什么生死大仇一样。
再说了,严靖文都这样了,谢无忧受了多大惊吓都该抹平了,他这个当老子的也挨了打,武安侯府还想怎么样?
“他可以回去,”只听侯爷道,“你不行。”
宁远伯一愣:“你这是何意?”
侯爷淡淡瞥他一眼,说道:“去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我儿转危为安,你什么时候起来。”
宁远伯愣住。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他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这时,身后床上却传来低低的笑声,以及不住的轻咳声。
宁远伯顾不上这个孽子,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惊异与怒不可遏:“武安侯!你不要欺人太甚!”
“闭嘴。”武安侯懒得与他啰嗦,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然后看向外面,“拿绳子来。”
宁远伯在他面前,就跟一条粗壮点的面条没有区别,随手一拧,就反剪双手,绑了起来。
“武安侯!”宁远伯大怒,“你敢绑我!”
虽然他是侯爷,他是伯爷,爵位相差一级,但他没有权力绑他!
武安侯懒得理他,把绳子的另一端交给小厮,吩咐道:“去,牵到府门口,让他跪着。”
小厮不敢接。
“怎么?没听清?”武安侯道。
小厮连忙摇头:“听清了,听清了。”
硬着头皮,接过绳子的另一端,牵在手里,往外去了。
这活儿当然不好干,因为宁远伯会挣扎。
“姓谢的!没有这样的理!”宁远伯愤怒得满脸通红,“我要上告皇上!你等着!”
武安侯看着他的背影道:“若我儿好端端的也就罢了。否则——”
宁远伯的挣扎不禁一顿。
他忍不住想,若谢无忧最终没挺过去,死了,会怎么样?
这么一想,他不禁头皮开始发麻。
谢无忧跟严靖文不一样。严靖文是他众多儿子当中的一个,并不怎么受他重视。而谢无忧,是武安侯夫妇精心养育的孩子。
原本,谢无忧就命不久矣,这两人心里正难受着。可巧严靖文撞上去,这不就拿他们宁远伯府撒气吗?
就算告到皇上那里,武安侯一句“丧子之痛”,恐怕也会宽宥他两分。
想到这里,宁远伯腿脚发软,连挣扎叫喊的力气都没了。
他跪在了武安侯府的大门外。
人来人往,无数道好奇的视线投过来,宁远伯深深埋着头。
既希望被人认出来,解救一番,又希望没人认出来,保留几分颜面。
他的小厮没有被绑,被放开后,立刻跑回宁远伯府,通知夫人。
“什么?!”宁远伯夫人听了,不禁眼前一阵晕眩。
伯爷跪在了人家府门口,还是被绑着跪在那的,宁远伯府的脸面全丢光了,她的脸面也丢尽了。
从此,在京城上流圈子里,她再也抬不起头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她气得恨不得倒下,将这一切统统抛在脑后,置之不理。
“来人,备车!”她拍着桌子,有气无力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