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酒的朋友们也都上门来,却不是关心他,而是看他笑话。
一切都是因为,武安侯压着他下跪!
他乃堂堂伯爷!却当街下跪,丢尽了脸面!
“我要上告皇上!”他脸孔狰狞,大声咆哮,“姓谢的,凭什么让我跪?我是臣子,只跪天子!”
“服侍我更衣!”
他现在就进宫,求见皇上!
黄氏立刻上前,服侍他穿上朝服。
“老爷息怒。”她劝慰道。
宁远伯息不了怒。
他怒气冲冲的,想着等会儿进了宫,怎么跟皇上说。
才从武安侯府出来时,他就想进宫的。
但当时他太累了,膝盖也太痛了,根本打不起精神来。
他想歇一两日,缓一缓,再进宫去。谁知,不停有人上门来,看他笑话!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孽子呢?”宁远伯张着双臂,由黄氏给他穿戴,阴沉着脸问:“还没滚回来?”
黄氏答道:“没有。”
“哼。”宁远伯冷哼一声,残酷道:“有本事他就永远别回来!”
只要他敢回来,逃不掉的就是逃不掉!
他非得打断他两条腿,再打断他两只手,好让他长长记性,不要给家里惹祸!
“我让人去找他,可是……”黄氏皱起眉头,“没找着他。”
当日严靖文被扔下车,一直到傍晚,他也没回来。
作为嫡母,黄氏当然不能表现得漠不关心,于是差遣府中的仆人去找他。
但,根本没找着人!
京城的每个街道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他。铺子里的管事们也问了,都说没见过他。
“管他做什么!”穿好朝服,宁远伯不耐烦地道。一挥袖子,往外走了。
孽子,他爱回来不回来!
宁远伯进了宫。
“皇上!”一见到皇上,他立刻跪下来,痛哭流涕,“皇上,臣冤枉啊!”
皇上皱皱眉,问道:“怎么了?起来说话。”
“皇上,臣委屈啊!”宁远伯不起来,仍是趴在地上,哭得好不可怜。
但他一个大男人,上了年纪,面皮松弛,胡子一把,哭起来委实没有美感。
倘若是娇娇俏俏的妃子,在皇上面前这样哭,皇上还会心疼几分。
“到底怎么了?”皇上倚着龙椅,等他哭够了,淡淡问道。
宁远伯道:“威远侯欺负人!皇上,他不把您放在眼里啊!”
一顿添油加醋,把威远侯说成了横行霸道,肆无忌惮,不把天子放眼里,唯我独尊的人。
“爱卿慎言!”皇上沉下脸来。
宁远伯一顿,抬眼瞧见皇上脸色不好,心里却得意起来了,又道:“皇上,依臣看,他就是下一个李将军!”
这话的分量,非同小可。一旁的掌事太监,惊得悄悄吸了口气。
李将军是前朝的一位将军,忠心耿耿,却被天子忌惮,迫害得家破人亡。
这位宁远伯,他为什么要将威远侯比作李将军?
他读过书没有?
皇上都快被气笑了,哼了一声,说道:“你的意思,朕知道了。”
“请皇上为臣做主啊!”宁远伯立刻伏在地上,再次大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