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和谢无忧去书房说话,沈清芙则陪着侯夫人闲话。
“我这心里啊,”侯夫人轻轻捶着胸口,“总算顺畅些了。”
早年是担心大儿子,后来是操心小儿子。过去的这些年,她真是没一天省心的。
沈清芙连忙站起,给她捏肩:“母亲,您受累了。”
“哎哟,哎哟!”侯夫人好笑,捉住她的手,“芙儿啊,快坐下,歇着歇着。今儿可不要你孝顺,你也累了一天。”
霜露走过来,讨饶道:“大奶奶可别抢奴婢差事。”
沈清芙便坐回去,说道:“瞧你,小心眼子。谁跟你抢?我坐着才舒服呢。”
秋凝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笑道:“奴婢给大奶奶捏一捏。”
“还是你好。”沈清芙感动道,“不像有些人,只担心我抢她的差事。”
秋凝掩口低笑。
其他人也都笑起来。
“今天啊,虽然累,但我累得舒坦。”侯夫人半阖眼睛,叹道。
沈清芙被秋凝捏着肩膀,整个人瘫软着,口中道:“以后还有更舒坦的。”
“但愿如此。”侯夫人笑道。
闲话几句,就说起了别家事:“今天,杨夫人也来了。她心事重重的,有几回差点笑不出来,唉。”
杨夫人是杨子安的娘。
杨子安也到了婚配的年纪,且他和谢不辞是一起长大的,谢不辞都成亲了,他这还没定下来呢。
有几位太太打听他,但杨夫人根本笑不出来。
“她家的事,是挺愁的。”沈清芙道。
怎么笑得出来呢?
杨子安和关秋月两个,若是成了,杨夫人便有个小门小户的儿媳。
若是成不了,杨子安也说不上很好的媳妇了。
这还要说起去年,杨夫人想给杨子安说个漂亮的姑娘,拢拢他的心。结果杨子安跑去跟人家姑娘说,他没那个心。
姑娘当时就被气哭了,她家人把杨大奶奶一通骂。这事并没过去,那姑娘家里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怎么回事。
谁会帮他瞒着啊?如今,好些人家都知道了杨子安的糊涂事。
“要说杨子安,比从前成器了好些。”侯夫人叹道,“以往就跟不辞一样,只知道玩乐,现在倒是沉稳了。”
能管事了,会打交道了,说话也沉稳了。
孩子是变成了好孩子。
就是,杨夫人高兴不起来。
“一年之期,过去大半了。”沈清芙想了想,说道:“子安兄弟没有后悔的意思,那就是能成?”
侯夫人点点头:“杨夫人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也没什么不好。”沈清芙沉吟了下,说道。
就如谢无忧所说,杨子安不是长子,不用继承家业,他活得随心些不影响什么。
只要他高兴,跟谁成亲,就成亲呗。
这话侯夫人不赞同。
好什么啊?让杨夫人选,她宁可杨子安一辈子不长进。
“人各有命。”侯夫人摆摆手,不说他了,“今儿啊,陈夫人也来了……”
虽然是大喜的日子,但来参加的宾客们不仅仅说这些,聊着聊着就说起生活中的琐事了。
比如陈夫人就苦于婆媳关系。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沈清芙并没有说陈夫人可怜,也没说陈大奶奶脾气暴躁,“这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侯夫人指指她,好笑道:“什么缘分,怕是孽缘。”
又说了会儿话。
“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侯夫人摆摆手,叫沈清芙回去。
沈清芙起身道:“哎,母亲也歇着。等明儿早,还要喝二弟和云笺的敬茶呢。”
听到这里,侯夫人脸上露出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