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跟着下车甩上车门。
“阿凉,你昨天实在是太乖了,让我不得不怀疑有问题,就这么着急想见到他吗?”简知珩发笑:“你不会认为季衍舟还赶得过来吧?”
“你对他做了什么?”
简知珩不悦道:“你知道吗?我非常讨厌你这样质问我来维护他。这是第几次了?”
“过来,到我身边来。不然我杀了他。”
简知珩朝秦峥脚边的轮胎开了一枪,简凉心室颤抖得厉害,静默片刻,慢慢移着僵硬的脚朝简知珩走去。
她问:“简知珩,我是你的噩梦吧?”
简知珩面色沉下来,用枪口对准她。
秦峥喊道:“回来,别过去。”
一群人把秦峥团团围住。
简凉没听秦峥的话,继续前进。
“二十年前该死的人是你,这些年,你保持清醒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很痛苦吧?你亲手烧死了自己的母亲,还有我的父母。”
惊人的事实扰乱了现场所有的人,齐刷刷看着简知珩。
简凉眸中含着水汽:“你看到我就会想起当年的大火,你想在我身上弥补过错来减轻内心的恐惧和负罪感。”
简知珩嘴唇微微颤抖,无声地吐露着呼吸,枪口对着她慢慢移动。
简凉一点点逼近,扬声道:“你以为,把恐惧囚禁起来就不会害怕了吗?它已经在你全身扎根,永远也摆脱不了。”
黑夜默默见证这场紧张的较量,看似封锁了简凉的退路,将她逼到了绝境。
可真正在绝境的人而非她,是简知珩。
简凉站在枪口前。
简知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喉结滚动,手指似是被一根隐形的绳索缠住,无法逃离自责的包围。
简凉无惧死亡的双眸更像是一把刀刃插入他的心脏,威胁着他再次剥开曾经面对错误。
“杀了我,你的噩梦就结束了。”简凉流下一行泪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和简裴章,我父母也是。”
挣扎在简知珩心中的黑暗无法抹灭,可他还尚有一丝理智,抬起左手捧着她的脸蛋,用拇指替她擦干脸上的泪痕:“别逼我,我认真想过,我对你感情大于恐惧。你会原谅我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简凉说,“简知珩你已经疯了。”
“对,我已经疯了,你想疯吗?”简知珩把枪移开她的头对准她身后的秦峥:“上车跟我走,别想着拖延时间。”
简知珩随时会抠动扳机,简凉没把握制止住他,她问:“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走不了了是吧?”
“对,你逃不了,别挣扎了好吗?”
远处传来警笛声,简知珩的人一时间谎了阵脚。
一辆警车停在秦峥的车后。
陆凯明下车先冲了过来,掏出枪对着秦峥身边的人:“都不许动。”
接连过来几个当地刑警都掏出枪把简知珩的人围住。
简凉看向陆凯明的身后,没有找到季衍舟的身影。
简凉还未做出任何举动被简知珩察觉:“想乘机拿下我吗?你要是动一下肯定会死一个。”
陆凯明喊道:“简知珩,放下枪。”
简知珩没放下,而是威胁道:“再往前,我就和她同归于尽。”
简凉问:“陆警官,衍舟呢?”
陆凯明哽了下,说:“他遇到一点事,马上就过来。”
简凉声音发颤问:“他怎么了?”
陆凯明说:“没事。”
季衍舟的车和一辆不顾死活的面包车相撞,把他拦在了四公里外的道上,暂时还赶不过来。
陆凯明没跟简凉明说。
简凉咬了下嘴唇,照这样僵持下去天快亮了,她得想别的办法。
陆凯明要过来,简知珩朝他脚下开了一枪,转移了所有人的视线。
简知珩低吼:“我说过别过来。”
身后有警察用枪对准简知珩,陆凯明制止道:“不能开枪。”
按照规定他们不能随意开枪,简知珩涉及的案件颇广,人一旦死了许多案件无法得到公正处理。
简凉也会有生命危险。
简凉盯着简知珩慢慢往后退,退至桥围栏处
简知珩死死盯着前方的人,他今天要带走简凉,谁拦就杀谁,他捞过旁边的人单臂扣着她的颈脖往后退。
简凉被挟持着慢慢靠近后面的车辆,简知珩环顾前方的人,直到退进那排车后,到简知珩的车子边上看不见人群。
简凉手肘往后,简知珩似是有预判躬身躲开,简凉趁机掰开那只放在颈脖上的手,转身去夺他手里的枪。
简知珩脚下踉跄躲开她的争抢,扑过去将她抵在车上,简凉后背被撞得生疼,简知珩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枪口死死地抵在她的太阳穴上,单手锁住她的颈脖。
“我说过别逼我。”
简凉呼吸不畅满头大汗,胸膛剧烈起伏,捉住他的手在他扣动扳机前一点点移开朝天上开了一枪。
有脚步声逼近。
简凉抬腿踹在他的肚子上。
简知珩闷哼一声退开,他手臂上的旧伤撕裂后流出血液,他甚至感受不到一丝疼痛,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像个无痛症患。
陆凯明觉得情况非常糟糕,一点点逼近,大喊:“简知珩别冲动。”
简凉躲到车子另一边,暂时逃离了简知珩的魔掌。
看到桥边的围栏,简凉朝围栏冲了过去......
简知珩前所未有的慌乱,瞪大眼睛:“危险。”
秦峥和陆凯明也跟着冲过去。
“简凉。”
简知珩最终什么也没有抓住。
一辆黑色的轿车冒着浓烟从另一头冲过来刹在桥中央,季衍舟头破血流地下车冲过去,早已没了简凉的身影。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陆凯明和秦峥死死压着发疯要往下跳的季衍舟。
简知珩朝几个围过来的警察开枪,扔下一群人上车从另一边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