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宛哼了一声。
“我要是说了,你定然要说一起走,然后我只能说我是装的,我还没玩够,这时问题来了,你就要犯病质问我是不是舍不得我表哥,我说是,你会生气,我说不是,你又要说我撒谎不敢承认······”
“你可以见他。”
“什么?”
温小宛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我说,”沈恒安端起茶盏抿了口,放下后起身站到她面前,“你可以见他。”
他俯身下来,浅浅的吻在她的唇上。
“但是,不许遮。”
指腹轻轻扫过她的颈间,停留在她的脸庞,他低眉看着她,漆黑深邃的眸中略有些情思荡漾。
“嗯?”
询问的声音传来,温小宛回神推开他的手。
“沈恒安,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当她是幅画啊!满世界展示呢!
“没听懂。”
沈恒安淡淡的回了一句,不等温小宛继续凶,又托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了一句:“早些回来,我不想一个人睡。”
说完松开手,转身走了。
狗男人!自己一个人睡了那么多年也没见怎么着!
矫情!
骂归骂,还真有些舍不得他走。
算了,这两日温贺刚消停,她还是再盯几日,不然她这前脚走了,后脚他又跑出去,前功尽弃了就。
······
快马加鞭赶回武安城,沈恒安直奔驿馆,晟王已经等待多时,通传后,沈恒安被领至后庭水榭。
行在曲折的长廊上时,便闻听一阵熟悉的琴声传来。
晟王殿下极好音律,亦精通此道。
当年沈恒安尚在京都求学之时,每至春日茶园诗会,冬日梅林雅集,都少不了晟王殿下。
一曲箜篌,倾世风华,不知京都多少世家贵族的少爷小姐们拜倒在这位晟王殿下的风采之下。
沈恒安自也是其中之一,只他很是无奈,总被晟王拉在身旁当绿叶陪衬也便罢了,横竖他也不想博得哪位名门闺秀的青睐。
要紧的是,直到科考之后,沈恒安方才听闻,整个京都传遍了晟王殿下断袖一事,而那个传闻中让晟王殿下抛弃世俗权力,违背礼法道义的人,不巧,正是自己。
那一年的琼林宴,榜首都没有他这么引人注目,整场宴席下来,沈恒安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所有人都在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审视他,探究他。
次日,陛下在皇家别院私下召见,还没从琼林宴的尴尬中解脱出来,沈恒安惶惶惑惑的面见了圣上。
这一面,沈恒安差点儿以为不仅仕途不保,小命也将呜呼,谁曾想,陛下连连叹息,后语气随和又无奈的对他说:
“我也不是不能成全你们······但,我身为人父,还是盼着我儿娶妻生子,儿女承欢······”
“当然,我也不是非要拆散你们······”
“只是,你看,若不然,你委屈一下,暂且让钰儿娶个王妃······侧妃也行······”
“总归,我还是想抱个孙子,你觉得呢?”
“······”
沈恒安羞愤交加,震撼混杂着恐惧,二十年读的书,没有一条教会他,面临君主询问是否可以让他先抱孙子时,该怎么回答。
差一点儿,沈恒安就想干脆以死殉国算了。
好在,那位罪魁祸首及时出现,将他从儿媳妇的角色扮演里择了出来。
然而,就当他起身告退之时,却又闻听陛下叹息一声,偷偷望了一眼,陛下竟满眼遗憾的看着他。
那一刻,沈恒安顿觉,这个官,不做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