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两年未回京都了,不知王妃改嫁了没有······”
“沈恒安!”
李钰那斯文风雅,悠闲慵懒的姿态终还是维持不下去了,他蓦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箜篌丢给一旁的护卫,一身淡青色金丝滚边长衫随着他的动作舒展开来,玉带束腰,坠着的香囊玉珏摆动时发出细微的脆响。
“你说你,多少年了,除了年纪长了些,这个······这张脸老了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半分情趣也没有!也不知那比你小了十多岁的温家姑娘怎么忍得下你!”
“让殿下失望了。”
相比于李钰的烦躁,沈恒安一脸从容不迫,稳重矜持,暗藏着些许炫耀。
“我们夫妻和睦,恩爱无比,况且,情趣这两个字,用在你我之间,属实不太恰当,若说我与夫人的话······”
“等等!”
不等沈恒安说完,李钰好似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凑到他身前,抬起那白玉一般细长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沈恒安的衣领,一双丹凤眼瞪的滚圆,薄唇微张,满脸震撼。
“沈恒安,不想你这老铁树开花开的如此凶猛!”
“简直······如狼似虎啊!”
“你也不怕闪了你这老腰!”
又酸又讥讽的语气,李钰很是愤然的甩了一下他那领口,白眼恨不能翻到天上去。
“没办法,”沈恒安无奈叹息,“娇妻难缠的很,性子又野,比不得王妃出身高贵,典雅端庄,德良淑慎······”
“你这又野又难缠的小娇妻,知道当年咱俩的那些事吗?要不我寻个时机登门拜访,同这位温家六小姐好好讲一讲,那时,我老爹是怎么把你请去皇家别院,煞有介事的询问你,要给我纳个侧妃的事情?”
沈恒安拧紧眉头,胸中郁闷不已。
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当年太学初见,他就不该弯下自己刚直不阿的腰,帮他捡那本,掉落在地,包裹着策论的外皮,内里装载着春宫的书卷!
无心之举,结果被坑害了半辈子的清誉!
“殿下,”沈恒安拱手一揖,“臣诸多公事未来得及处理,着实无暇陪殿下闲聊,恕臣告退。”
“哎!”
眼看着沈恒安当真转身要走,李钰忙拉住他的胳膊,推着他在亭中的雕花楠木圆桌前坐下,还有些讨好似的亲手给他倒了盏茶。
“瞧瞧你这人,还是这么小心眼儿,说不过了就跑,还每次都好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那不然还是我欺负你?”沈恒安对他的献殷勤无动于衷,“殿下自己说说,当年那个事,那是不是你故意的?你利用我也就罢了,你还······”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我不提了!我再也不提了!就算见了你家那小娇妻,我也半句不提当年事,保证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行了吧?”
沈恒安哼了一声,傲娇的别过身去。
想想就来气!若不是因为他有个当皇帝的老子,早就把他按在地上打的鼻青脸肿,六亲不认了!
偏偏他还不知好歹,多少年了,这个事就没完了!
“殿下这次,千里迢迢,特意从南都绕道武安,总不至于就是来找我叙旧的吧?”
问完这句,沈恒安立时便后悔了,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李钰听后长叹一声,剑眉低垂,眸光流转,哀愁万千。
“是啊,千里迢迢寻你而来,着实是想你的紧,心绪难平,寝食难安,昼思夜想······”
“微臣告退!”
果断起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