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宛算定了一切,只她算计的时候,未曾将沈恒安对她的执着一并算计在里头。
她认定了沈恒安对她全是欺骗,没有丝毫真心。
就算她逃了,沈恒安也不会放下去灵州追名逐利,全心全意的去找寻她。
但她错了。
得知自己查错了方向后,沈恒安彻底失去了理智,但又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短短一日之内,整个武安城所有的暗路子被他掀了个底朝天。
所有通过暗路进出的人,一个都没有落下,追查的彻彻底底。
然而,仍旧毫无温小宛的踪迹。
他想不通,温小宛没有路引,根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武安城,难道城门巡查有疏漏之处?
他又熬了一夜,先是将近几日所有值守的人员审查了个遍,又将所有进出人员的名册细致的筛查,依旧没有查出什么名目。
三日了,他只睡了半个时辰,一双眼睛熬的布满了血丝,眼下乌青,眼窝凹陷,可他依旧强撑着。
时间拖的越久,他找到她的可能性就越低。
林唐知道,他已经疯了,没有了理智,没有了冷静,他根本无法判断该从何处入手去追查。
关心则乱。
林唐半夜里过去送了一次茶,沈恒安依旧坐在温小宛的那张书桌前,摆了一桌子的各种进出人员名录。
他在茶里加了点儿安神药,又害怕他不喝,又偷偷的把屋里的熏香换成了安神香。
然后他退出房门,在台阶下等了一会儿,后透过门缝看了一眼,沈恒安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林唐松了口气。
就算沈恒安醒了,自己挨一顿训斥也没什么,再放纵他这样下去,迟早得倒下。
沈恒安确实太累了,林唐下足了药,他这一觉睡的连个梦都没做,直到天大亮了,还是不省人事。
却在这时,林唐忽然冲进来,急切的将他晃醒,一脸慌乱,声音急促焦躁。
“大人!大人!快醒醒大人!出事了!”
沈恒安撑起身子,动了动肩颈,浑身酸麻,神智还游离在外,林唐便直接开始汇报。
“大人!昨夜西凉大军攻破了我西境防线,一夜之间,三城陷落,宣威军前锋尽数折戟,右路军叛逃,投了西凉,左路军被困阳城,孤悬在外,后援退守桐城,李副统领战死,无人领兵,只怕桐城也将岌岌可危。”
林唐一通噼里啪啦,沈恒安还迷糊着,着实是林唐昨夜下手太狠,药下的太猛,他这会儿虽然被强行叫醒了,但脑子还懵着。
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沈恒安朝林唐摆摆手:“说慢点,再说一遍。”
林唐顿时被噎住,缓了缓,心想自己昨夜下的药多了?不多吧?
下意识的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掂了掂,呃······都喝了······
那确实有些······
“嗯?”沈恒安见他一直不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林唐正拿着茶壶若有所思。
沈恒安立刻便明白过来,再次闭眼抚了抚眉心:“茶里加料了。”
这肯定的语气,林唐断是无可反驳,干笑了两声,赶忙放下茶壶,转移话题,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昨夜狼烟点了一夜,此刻消息应该已经传至京都了。”
听到这最后一句,沈恒安终于抬了头,靠在椅背上,扫了他一眼:“狼烟点了一夜,消息传了一夜,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叫我?”
那还不是为了叫你多睡一会儿!也不想想自己熬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