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何翠花起身,对翠果说了句:“我去找李贵,看有没有药。”
“哎!婶儿!”翠果忙拉住她,“小姐有着身孕呢,能乱吃药吗?”
何翠花推开她的手,略有些气愤和严厉:“小姐的命要紧还是孩子要紧?这么下去,小姐先没了!还管什么孩子!”
说罢急匆匆出了船舱。
翠果低头又看向温小宛,瞬时眼中蓄满了泪水。
没错,什么都没有小姐的命要紧。
这样想时,她赶忙抬手抹了把眼泪,又拧了个凉帕子给温小宛换上,瞧着温小宛因高热脸色泛红的脸,她心疼的厉害,一边给温小宛擦着手心,一边小声絮叨。
“小姐,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要有个万一,奴婢,奴婢也活不下去了······”
“小姐,小姐,您怎么这么命苦呢,在温家受了十几年的欺负,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奴婢还以为······”
“小姐,您可千万撑住了,奴婢还等着陪您和小少爷一起去江南呢······”
说到这里,她又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涕,有些生气的继续说道:“不行,小姐,您可不能生个小少爷,不然这长大了像沈大人,奴婢可忍不下!”
“小姐,您一定争口气!这孩子在您肚子里呢,还不是您说了算,生个女娃娃出来,跟您长得一模一样,奴婢这辈子都守着您和孩子······”
翠果说着,眼神落在温小宛的肚子上,默默在心里念叨,求这个神拜那个佛一定得让这个孩子是女娃娃,且必须一丁点儿都不能像沈恒安!
就在这时,忽然温小宛呢喃了句什么,翠果赶忙凑过去,唤了两声,温小宛拧紧眉头,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发干的嘴唇微微蠕动,干哑的嗓子,低低叫着沈恒安的名字。
翠果顿时泪如泉涌,她既为温小宛伤心,又替她觉得不值。
她都被他伤得这样深了,心里却还是念着他。
烧成这样,意识都模糊了,还不忘叫他。
“小姐!”
翠果两手握住温小宛的手,一边哭一边带着些责备的语气喊道:“小姐!您不是说过,全当没有过这个人!您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翠果怎会不明白,不管温小宛嘴上怎么说,她心里断不会当真忘掉那个人。
她是多么全心全意的爱他,完完全全的将一整颗心交付给他,没有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
她有十分恨,便有十分爱。
所有的不甘,全是因为他的欺骗。
她不原谅,宁肯离开他,但她却忘不了曾经与他的一切。
何翠花从李贵那里得了两幅应急的药,拆开后摆在矮桌上,她虽不通药理,但是认得香料。
挑拣出了一些相对药性强的,煎了给温小宛灌下去,又不停的给她换帕子,擦身子,喂热水。
直到天将亮时,风雨停了,温小宛也渐渐退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