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很是感激,忙不迭道谢,又依照李贵生前嘱托,将打探到的温家的消息一并回了温小宛。
“温老夫人近来身子见好了,听说与武安许家定了亲。”
“温七公子长进不少,现下已经在温家的铺子掌柜了,我特去瞧了一眼,不是应付差事,一板一眼,都做的极为认真。”
“有劳了。”
温小宛点头应着,看了翠果一眼,翠果忙给了一袋钱。
船老大推托了一阵,也就收下了。
以往这个活计都是李贵帮忙在做,如今李贵不在了,温小宛便继续托付给了船老大。
只是往后她不便再露面,便叫船老大将消息写了,送到小院,并叫何翠花留了把钥匙给他。
船老大一一应下,同莺莺道了别便离开了。
莺莺的到来,温家的消息,忽然叫温小宛发现,原来她在这个世界上竟然已经有这么多牵挂的人了。
这小半年,她时常会想起温夫人,想起大哥,想起潇潇湘湘,不知湘湘与许家公子的亲事到底成了没有。
如今得了准确的消息,她不由得就心生欢喜。
也许,活下去,也未尝不可。
······
年后,温小宛带着翠果,何翠花,还有莺莺,一同搬进了李钰安排的一处宅子。
同时住进来的,还有褚云台,以及时刻隐在暗处的玄乙。
温小宛不知身处何地,马车是直接驶进院子里的,路上她没有往外看,但听到经过了闹市,而且,站在二楼走廊,可以看见元音寺的塔尖。
虽然她对京都并不熟悉,但京都地图她了然于心。
院子很大,分了前后院,他们在后院。
送他们来的人叮嘱了,那道隔门她不能跨越,后院她可以随意活动,但是不能出院子,一应生活用品都会有人按时送来。
院子里有负责洒扫照顾他们起居的人,但是那些人只会低头做事,半句话都不讲。
后来翠果发现,他们不是不讲话,而是根本不会讲话。
温小宛略有些吃惊,但只要细想,便也能猜得到。
他们就此在这里安顿下来,温小宛住在楼上最大的一间屋子,相邻的两边小屋住了翠果,何翠花带着莺莺。
走廊尽头是玄乙的屋子,背阴,昏暗。
褚云台住在楼下。
其实褚云台跟来,温小宛有些错愕,他完全不像是会参与晟王这些事的人,但依他自己的解释,他只是讨债来的。
温小宛并没有忘记自己答应了帮他试药,所以直到现在,不管褚云台给她吃什么,她都是问也不问直接咽下。
而褚云台这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丝毫不知怜香惜玉为何,温小宛小产刚一个多月,身子还未完全恢复,他就开始了讨债生涯,在搬来这里的第二日,就给了温小宛一颗黑乎乎的药丸。
温小宛吃了之后上吐下泻了一整日,差点脱水死掉。
而褚云台给她诊了脉之后,眉头紧锁,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应该呀,哪里出错了?不该是这个症状······”
一旁的翠果恨不能想上去将他掐死。
次日李钰来时,温小宛虚弱的勉强才起了身,坐都坐不稳,只能斜靠在罗汉床上。
李钰一脸纳闷,这怎么又变成当初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呢?
“褚云台!”
李钰站在二楼,一手扶着栏杆,朝着下边像个鬼一样飘来荡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褚云台大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