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花抬手在莺莺肩上安慰的拍了拍,低头一脸慈爱的看她。
“好,明日给你蒸包子。”
莺莺:“······”
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莺莺那小小的心灵,已经对包子饺子馄饨这类食物产生了深刻的阴影。
无奈,里边那位美艳动人的窈窕淑女,此刻正手握一把与她气质十分不相符的大菜刀,站在凌乱的案板前,挥着她的小细胳膊,剁啊剁啊剁!
旁边还站着个不时给她添个萝卜,添棵白菜的副手。
俩人一般无二的面无表情,配合的相当默契,若是不看案板上被他俩祸祸的面目全非的菜,还以为他俩在完成一件顶正经的活计呢。
虽说温小宛此刻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心里已经烦闷到了极点。
那种控制不住的燥,升腾而上,充盈着她的大脑,叫她完全没有意识的发泄。
菜刀下的萝卜咔嚓一声被劈成两半,再一刀下去,砍歪了,滚落到一旁桌上半块,那不听话的萝卜更叫她生厌。
一块萝卜都要违逆她的心意,这日子真是糟透了!
忽然,她停住手,顿了片刻,微微颤栗着的菜刀,沾着碎菜渣,对准了娇嫩的小臂。
“小姐!”
翠果惊呼一声,上前了两步,却没敢自作主张的靠近。
刀刃离那娇嫩的皮肤咫尺相对,最终,哐铛一声,菜刀被丢在了案板上,震的案板上的碎菜四散崩落。
翠果那颗提到嗓子眼的心一点一点落下去。
想到那时,温小宛以自残的形式逃避现实,手臂上割破了两条长长的口子,被发现时差点失血过多而死,翠果忍不住又是一阵心惊肉跳。
那两道疤痕,被褚云台用药完全的去除了,那个过程是极其残忍痛苦的,但温小宛好像很享受那种痛,她沉浸在用身体上的痛去压抑心里的痛。
直到李钰认真严肃的告诉她,若她再伤害自己的身体,便要她离开归月坊,总算,她不在自己身上下刀子了,开始接受何翠花的建议,剁菜。
也好,毕竟,菜剁碎了还可以包饺子。
就是架不住这夜夜剁,今天都四天了,再继续下去,别说莺莺了,院子里养的狗都要吃吐了!
“玄乙!”
温小宛丢了菜刀,扭身看向一旁的玄乙,眼下的淡青连着她眼睛里的愠怒,黛眉细长,微微锁着。
玄乙承受着她的注视,一双眼睛犹如无波的古井,片刻对视之后,他略颔首,应了一声:“是。”
······
定远侯府。
卧房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纱灯,暗淡的烛火晃动着,映出朦胧的轮廓。
仔细看时,总觉得已经有些陌生。
他的脸黑了许多,粗糙了许多,五官线条硬朗了,此时因着连日的折腾,憔悴不堪。
“小宛······小宛······”
断断续续的呓语,始终念着她的名字。
站在床前的身影一分一分的僵硬加深,攥紧的双手,精心养护的指甲渐渐嵌进肉里,那点点疼痛传进心里,叫她清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