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可听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吗?”
她打量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远观时只觉比从前多了些狠戾,从未曾去过西境的她想象不出那里的风沙是何等磨人。
至于战场吗,大约也只叹一声,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而沈恒安,一战成名不过世人追捧,天子坐明堂,西境遥遥,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京都的人,又怎会清楚战场搏命时的惨烈。
等她发觉自己情绪不对时,手指已经触到了他的下颔,不由自主的,那一年,他乖乖靠在罗汉床上,任由她笨拙的举着刮刀往他脸上招呼的情景,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时至如今,他依旧保留了那个习惯,不叫自己下颔上冒出一丝乌青坚硬的胡茬。
伸出的手指攥起,就在她垂下眼神,将要收回手来时,被他捏住了手腕。
“我听的很清楚,”大手拢住她的手贴在心口,“娶你,为妻。”
沉默悄悄弥漫,但也不过片刻功夫,她抽回手来,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失神,又再换上了那副虚假又散漫的笑面。
“可是,侯爷,我不愿意呢。”
软软的身子再次以一种献媚勾引的姿态偎过来,动作老道的像极了所有青楼楚馆里与男人调笑暧昧的姑娘。
“难道,侯爷没听说过,当初为何我不选晟王殿下,却选了徐家小侯爷吗?”
她侧了侧头,贴在他耳旁。
“因为他······年轻。”
沈恒安脊背一僵,眼中浓厚的阴翳已经难以压制。
他可以相信李钰不会跨越底线,对温小宛做出不齿下流之事,可淮阳侯家的徐开翎,他一无所知。
但,京都传言,徐开翎就是个花丛浪子,混世魔王,任何荒唐的事发生在他身上,世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最要紧的,沈恒安从来也没有听说,李钰同徐开翎有什么交情。
至于淮阳侯,早年也是武将出身,脾性刚烈,为人严苛,本是家风严谨,奈何娶了卧石山庄的大小姐之后,再没了脾气,家中单就徐开翎这么个独子,被夫人娇惯成了京都独一个的混世魔王。
总归,徐开翎可不是个君子。
沈恒安不可能将自己听到的,他们两个之间的风流韵事,当作什么也没有。
“小宛······”
他强压着心里的翻滚不息的情绪,可冷下去的脸,温小宛清楚,他被惹恼了。
正如她所愿的,她和徐开翎之间的那些事戳痛了他。
上扬的唇角显示出得逞之后的满意,凝着他的双眸里甚至透露出一丝挑衅,手指沿着他的胸膛下滑,勾住了他腰间的革带。
“而且,侯爷不介意吗?”
即便不施粉黛,艳丽的眉眼也勾惑人心。
“我可是徐家小侯爷的人呢。”
“别人要过的身子,侯爷还会想要吗?”
“还是,侯爷······”
未出口的话,淹没在他狠绝的吻里,大掌扣住她的后颈,迫使纤细的脖子仰起,带着怒火的吻用力的好似撕咬猎物的狼。
“别人要过是吗?”
阴沉狠戾的话碾着她娇嫩的唇发出,从前百般温柔深情的眼眸,此刻尽是危险的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