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温小宛这句话,李钰一怔,只还不等开口,忽然温小宛恭敬的跪在了他面前。
这下别说是李钰了,就连吴应材和玄乙都愣住了。
两年多了,他俩就没见过温小宛朝着李钰行这么大的礼。
她那膝盖,金贵着呢,别说李钰现在是王爷,吴应材一度怀疑,就算将来李钰登基称帝,温小宛也不会朝他屈膝下跪。
可就这么猝不及防,她跪了。
“王爷,我想求你一件事。”
她双膝跪地,仰头看向李钰,脸上虽带着笑,眼神却是认真。
李钰回过神来,点了下头:“你说。”
“若是沈恒安决意退出,不再理会当下纷争,求王爷看在与他多年情谊,成全他。”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缓慢清晰,温柔的笑意布满了一张明媚的小脸。
李钰沉默了半晌,然后他弯腰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对她说:“好。”
成全吗?
沈恒安怎会想要这种成全。
但,李钰答应了她。
并且,他也守了诺。
可是,有的人却是出尔反尔。
明明说了是最后一次,明明那日他走出归月坊的时候想过,就冷她几日,不见她,不踏入归月坊半步。
可别说几日了,几个时辰他都撑不下去。
心里一再妥协。
从侯府出来的时候,他对自己说,就去归月坊外远远的看一眼,确保她安全就立刻回来。
到了归月坊门外的时候,他对自己说,都到了门口,他进去又怎么了?是她需要利用他来蒙蔽旭王,他也答应了的。
得对她信守承诺。
然后,两只脚就不太听使唤了,等到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大厅里。
讽刺的很,当他再一次在心里妥协,要上楼的时候,她从楼上下来了。
身旁跟着玄乙。
她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片刻都不曾停留,就那么直直的走了。
她走了,沈恒安却偏偏不走了。
不单今日不走,每日都来,每日就在楼下喝酒,不上楼,但就赖着。
接连赖了好几日,温小宛连个正眼都没瞧他。
就连刘妈妈都看不下去了,本欲劝说两句,谁料沈恒安直接丢过来一沓银票堵住了她的嘴。
刘妈妈捏着银票在手心里拍了拍,得,活到这把岁数了,又开了一回眼。
从前也不是没见过这种事,但,真的没见过这等身份,这个年纪了,还能干这种事的。
刘妈妈刚走,揽月和商止来了。
沈恒安已经喝的有些醉了,抬眼看见他们两个,立刻站起来,问:“是她让你们来的吗?”
二人都是一愣,对视一眼,揽月笑了笑,有些不忍心看沈恒安那一脸期盼的模样。
“陆坊主出门去了,不在楼里。”
听闻这句话,沈恒安又颓丧的坐回去,继续倒酒,继续喝。
揽月叹口气,与商止一同在旁边坐下来。
“沈侯爷,恕揽月冒昧,您这几日的举动,揽月实在看不懂,您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沈恒安没答话,又两盏酒灌了下去。
他想耍赖,但又赖的不够彻底。
自己都走进来了,就这么连着喝了好几天了,怎么也够她房里剩下的十四坛酒了吧?
她就不能心软一下,走过来看看他吗?
只要她走过来,不管是为了晟王也好,陆家也罢,哪怕她什么话都不说,就走到他面前来,理由他来找,话他来说。
就只要她走过来,看他一眼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