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醉于他的温柔之中的温小宛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身子僵住,分散的瞳孔颤了颤。
沈恒安的掌心贴紧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
温柔的海浪涌向她,包裹着她。
“小宛,不要想别的,告诉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像是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搅乱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缓缓合上双眸,攀着他的臂膀,揽上他的颈,埋头在他的颈侧,闷声应他:“好······”
沈恒安低头吻住她的唇,细细碾磨,片刻,炙热的唇移到她的眼角,吻掉她滚出眼眶的泪。
“小宛,答应我的事,不能食言。”
她始终闭着眼睛,用力的点头,仰头吻上他的唇。
······
温小宛在定远侯府住了七日。
那七日,沈恒安好似认了真,夜夜缠着她,哄着她,不知疲倦。
后来温小宛还是哭了。
她崩溃的朝他大喊:“够了!沈恒安,我不能了!我再也不能了······”
她不停抽泣,哭到声音颤抖,却还是不断重复着那句话。
哭累了,她就那么缩在他的怀里,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无意识的抽动着,不安的睡过去。
纤长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嫣红的唇微微抿起,时而在梦里,她会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如今,他终于是唯一出现在她梦话里的人了。
可是,沈恒安每听到一次,都抑制不住的心脏被狠狠揪起的疼。
他想起那一年,她刚刚嫁给他。
没有一刻的安分,她像一头野生的小兽,突然被他圈养起来,日夜不休的破坏着他原本平静的,有序的生活。
任何一条被称为规矩的规矩,她都要打破。
她在那一小方天地里肆意撒野,彻夜狂欢,醉的不省人事,大咧咧趴在床上,痴傻的笑,在梦里喊着另外一个男子的名字。
就连他夜夜偷溜进她房里,坐在她床前守着她,她也毫无察觉,今日东方公子,明日东方公子。
差点儿就叫他以为,东方既明真的走进了她的心里,差点儿,他就想干脆放她走吧,反正她自己也说了,她宁肯一辈子吃素,都不上他的床。
那时,她多么讨厌他呀!
那时,他如果真的那么做了,就好了······
可是,他知道,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选择千方百计的留下她。
也许,新婚那一夜,当他从荷花池里将她捞起来的时候,他听着她骂他,一字一句的都像是从遥远的梦里传来的。
那个时候,他就中了邪,再也清醒不过来了。
······
温小宛还是回了归月坊,但她也去了另外两个地方。
夜里,她去了王府别院。
次日,她去了旭王府。
沈恒安贪污军饷,挪用公款一案,以“查无实证,流言为虚”结束,在太极殿大朝会上,陛下亲自为沈恒安正名,赞其忠君体国,一心为公。
温小宛看邸报时,压不住的唇角翘起,卷出一抹嘲弄的笑。
权力,皇权,真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另外一个坐上皇位的人,是否也是这般的玩弄权术,将朝堂,天下,视作棋局,随心所欲的执起这枚棋子,丢掉那枚棋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