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佑五年,十八岁的沈从英调任太常寺丞,后又迁升户部员外郎,兼任太子舍人,袭定远侯爵。
昔日稚嫩的少年郎,如今已能独当一面。
为臣也罢,为太子师也好,朝堂内外,无人不赞这位少年神童。
袭爵两月后,他去京郊庄子探望父亲和温小宛。
去之前,在甜品铺子买了些甜品,杂货铺里寻了些西域来的新鲜玩具。
给妹妹沈小暖。
刚踏出杂货铺子,就看见了阮鹤鸣。
他站在马前,手里握着深棕的马鞭,穿了一身朱红色的骑装,脚上乌皮靴,腰间金钩革带,箍着纤细健美的腰,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红绸高高束起,英姿飒爽,简约干练。
“沈兄,好巧啊!”
细长的远山眉微微挑起,眉欢眼笑,宛如清扬。
习以为常的沈从英嗤笑一声,提着手里的东西走到马前,挂在马鞍上,撩起藏蓝色的锦缎衣摆,熟练的翻身上马,勒马调转了方向,往西城门而去。
没一会儿,阮鹤鸣就追了上来。
沈从英侧目瞥了他一眼,扬起马鞭,打在马背上,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阮鹤鸣对他刻意的举动也不恼,纵马继续跟着。
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五年了,阮鹤鸣也没玩够,反而越来越起劲。
庄子正门下了马,随手将马缰丢给门上的小厮,提着糕点玩具,急匆匆的往里奔。
阮鹤鸣落后了几步,进到院子里的时候,沈从英已经抱着个肉乎乎的小团子,坐在院中凉亭,献宝似的将那些新鲜玩具,刚出炉的点心果子,一样一样的往小团子手里塞。
“小暖!”阮鹤鸣上了台阶,笑意盈盈的喊着,“还记得我吗?”
沈小暖从哥哥怀里探出个小脑袋,肉嘟嘟的小脸粉粉的,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迷惑了一瞬,奶乎乎的声音喊着:“阮姐姐!”
阮鹤鸣笑眯眯的点头,眼睛弯弯的,唇角翘起。
沈从英漠然扫了阮鹤鸣一眼,自以为是的纠正妹妹:“是哥哥。”
沈小暖一双大眼睛又恢复了迷惑,看看哥哥,又看看阮鹤鸣,不满的嘟起小嘴:“阮姐姐!”
踢着两条小腿,很是倔强的强调:“姐姐!姐姐!”
沈从英:“好好好,小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看看哥哥给你带的玩具好不好?”
“不好!”怀里的小团子挣着跳下去,“我要阮姐姐抱抱!”
沈从英:“······”
阮鹤鸣笑眯眯的弯腰,两只手将小团子捞起来,高高的抛了一下,逗得小团子咯咯的笑。
“不许这么玩!”沈从英霍的站起来,厉声呵斥。
阮鹤鸣一愣,将沈小暖抱在怀里没动。
沈从英又朝着沈小暖伸出双手,放缓了声调:“乖,小暖,到哥哥这里来。”
“不要!”沈小暖哼了一声,两只小手搂紧阮鹤鸣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哥哥凶,我要阮姐姐抱!”
沈从英:“······”
不远处,游廊下,温小宛抱着胳膊兴致勃勃的看着戏。
手肘戳了戳一旁的沈恒安:“哎,看,咱们家从英又带了小尾巴回来!”
“照这么下去,咱们是不是又得操办婚事了?这娶儿媳妇,要比嫁女儿麻烦的多了,我得叫大嫂和淮阳侯夫人来帮我操办,不然我一个人可搞不定。”
“我看你是操办婚事上瘾了!”沈恒安一只手随意搭在她肩上,“翠果和林唐,容儿,莺莺,这两年你就没消停,也不嫌累?”
“哼!我乐意!”温小宛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手肘使劲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怀着小暖,翠果的婚事我能操办的更好,匆忙潦草的,想想我就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