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叶心有余悸,她不知珞珈为什么提起毕容,她知道珞珈聪慧,那么,她发现了什么?
怪自己,想着让她开心,画了这么多画,反而适得其反!
涂叶一气之下将正在画的临窗美人图撕个粉碎。
四妃宫,地位高的是母凭子贵的涂叶,穿衣用度自是最好;
权力大的是南宫一,南宫安担任狐北都统,她成了世家大族女眷的巴结对象;
情绪最差的是涂枝,既无子嗣又祖父刚殁,心气高又不可得心绪反复无常;
态度最平和的是端如玉,她陷入了暗恋中,日日想着那个闯宫的男人,幻想中过得挺滋润。
姜木里回来了,等待他的是一堆宫务。
征北的事引发了各地不安稳因素,冒出了些起义军,狐北南宫安还能压制,狐南因为涂系的根深蒂固,没能尽拔。
或许,叶起真信了李年挑拨离间的话,事儿也做,却不见得尽心,所以,狐心宫总有各种军报传来,烦忧着朝内。
特别是,南礼和仓龙背地里支持着狐南反叛军,姜木里日子过得不舒坦。
阮心虚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姜木里回宫第一件事,是看珞珈。
珞珈淡淡微笑迎接,满腹的话语在看到疲惫清瘦的姜木里的时候,忍下了,问了又如何?除了争吵,她无法解决这些问题。
何必呢,以后也许不见了,珍惜难得的时光,这是现代女性的经验。
温存,珞珈自然是不留痕迹拒绝的。
姜木里因上次言语也心里有愧,便不逼迫珞珈,对珞珈也多了些嘘寒问暖。
“江木,我在宫里待乏了,你知道我不喜欢这里。”珞珈躺在他的身侧突然说。
姜木里转过身看着他,摸着她清瘦的小脸,语带宠溺:“又瘦了,你不离开我怎么都行。”
珞珈莞尔一笑:“不离开,我想去月狐宫里住。”
姜木里心中一轻,“月狐宫本就是你的,那里的确安静些,好,我陪你去住。”
“你政务这么繁忙,有空来陪我就行。”珞珈摸着他清俊的脸庞温柔地说。
这张脸瘦了不少,眉眼还是依旧,可惜……珞珈心里一紧,一股绞痛袭来,她颤抖着拿开了手。
姜木里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珞珈蹭了蹭安心躺在他的怀里入睡。
有了许可,在姜木里回来的第三天早上,卫通送珞珈去月狐宫。
看着渐渐远行的马车,姜木里仔细回想月狐宫的安排,实验室弃用了,新的实验地搬到了姜木里在地下发现的文成那里。
姜木里觉得自己的安排很聪明,确实胆大聪慧,既可以专心做实验,还可以及时掌握文成回不回来的动向。
月狐宫加强了防卫,易守难攻,没有地道,珞珈走不了。
对外,说是姬后在月狐宫休养身体。
进了月狐宫,珞珈就看到了那个大月亮,真美,或许,现在自己就像是嫦娥,要孤独地住在这月宫里了,日日悔恨吗?
珞珈喃喃念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嫦娥奔月的传说,大家都是听过的,能描述的这么寂寞清冷无依的,这诗绝了。
卫通想了想,全文背诵给姜木里听了,他手一顿,提的墨汇集成一大团滴在了正要下笔处。
墨落人片刻回神,“知了,珞儿有任何闪失,你们都不要回来了。”
“喏!”十几个人齐刷刷回应。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圆雨,姬后她当真很讨厌我吗?”涂叶站在窗前看月亮。
“娘娘,姬后去了月狐宫也好,以后王上定是要来您这的。”圆雨词不达意地搭话。
“她不知道,我想见的是她。”涂叶轻轻地说,然后就着灯继续画月下的嫦娥。
隔日,这幅嫦娥奔月图送到了月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