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陵楼的熟人早散了,仓州的卓大娘以及当年的县丞都死了,十八年的时间,物是人非。
珞珈想见的人有无名和蓝痕,可是他俩不在单丘就会在离狐城,这两个地方她不想去。
还好,民间流传的八卦告诉她,他们俩都好好的。
在夷陵楼吃着早午饭,她有些无来由的心烦意乱。
或许,是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做什么。
中海,自己真的去中海看看?
正思索着,旁边有人说话。
“输了钱不高兴?我请你喝酒。”
“走开!”俏丽的女声。
“这压大小,是有讲究的……”对面的男子嬉皮笑脸。
珞珈看着看着,呆愣了,眼睛也红了……
当年,她对面就是这样一个聒噪的青衣人啊!
她有些喘不过来气来,甩下星币走出了夷陵楼。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坐在她的桌子上,吃起了她未动过的饭菜。
珞珈悻悻地逛了几圈,路过万花楼,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的调笑声不断……
她依然年轻,却第一次对这些感受到了无聊。
摇了摇头,她找了只小船,独自半躺着,在湖面飘飘荡荡……
冬日阳光映照的湖面波光粼粼,晃得她眼睛有些睁不开,等她回神,已经离岸边很远了。
无聊啊,无聊啊……想着,她招呼着船家来接。
再站起身,一阵晕厥,人软软地掉进了湖里……
船家大惊,飞快划船来救。
珞珈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姑娘没事,许是一时精神恍惚,才落了水,些许有些发热,我开点药。”
着凉?珞珈迷糊着刚听完,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冬天的水真不是一般的寒啊,刺骨冰冷,胡思乱想着,人又晕乎了。
下一秒,似乎落入了一个舒适温暖的怀抱,糟了,还有熟悉的竹叶清香味,“不!”她下意识地抗拒着。
但竹叶清香味混着苦药被灌入了口中。
“苦,苦,江木......苦....”珞珈无力抗拒着。
下一刻,那些苦在呓语被一个温凉的东西堵住了。
这个不苦,不苦……迷糊的珞珈渴求地吸吮着清香,还顺势牢牢地抓住面前的温凉.....
男人轻轻地摩挲着怀里人的脸庞……一样,还是一样,就和当年一模一样……
他紧紧抱着她,久久地拥着熟睡的怀中人,亲吻着她的额头,不停地说着,“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
可,她刚才的那字字“苦”音还是长久地落在了他的心底,他的心脏不住地一痛又一悸……
珞珈醒来的时候,床前是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高兴地叫人,“爹爹,她醒了!”
被叫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是船家,“姑娘,你没事吧?落水发了烧,吓死我了。”
珞珈感激地摇了摇头,想坐起身来,只觉得浑身酸疼,“谢谢,是我大意了。”
“大夫来过了,你喝了这几副药就好了。”船家说道。
珞珈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换掉了,小姑娘见状说道,“都湿透了,我给你换了,放心。”
“谢谢!”珞珈拿了旁边搭着的自己衣服,摸出了金币递给船家。
“不用不用,我有错,没有看住姑娘。”船家摆手拒绝着。
“船家,拿着吧,还要劳你和姑娘照顾呢。”
小姑娘给她喝药,这药还真是有一股竹叶香味,看来自己做梦了,珞珈自嘲地摇了摇头。
送走两人,珞珈睡不着了。
嘴里的竹叶香味还在,她无法不想起那个人。
那个人,陪她看日出,看月亮,看中江,看中海……
她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