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周山上的木头竹子应有尽有,就算是就地取材,木屋竹屋哪一样不比这个强?
“司马先生,不知这城中为何选用泥土建造?”
城主听罢有些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还是他身后书生打扮的人气愤的回道。
“在十多年前,虞山派掌门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娃来此,说她是天选之女,非得让她给我们这里批命。
结果那女娃嘴巴一开一合就说什么边疆地带,应黄土飞扬,以避免被邪教肖想!还说什么周围的山有灵性,我们砍树就是在杀生!”
舒白了然,原来是虞萧萧给做的!一派胡言!
正道之人不敢得罪门派,他们老实听命之后,换来的是被正道慢慢抛弃,成了一座无人问津的城池。
若不是这次正邪冲突,他们只怕都不会想起这座实则屹立几百年之久的云城!
那年轻人继续说,说他们如何一步步被正道摈弃,到了后面更是有些正道之人一听到他们是云城的人,便会叫上一声土包子。
云城没有富商,没有盗贼,真正可以做到大同社会的一个地方。
因为他们都很穷,所以没有尔虞我诈,也不存在互相攀比。
经过了十年的沉淀,在被外界嘲笑了十年的他们也接受了现状,圈地自守的过着不富裕却也饿不死的小日子。
但这份好不容易才接受的和谐宁静,又再一次被打破。
他们朴实善良,因为经历过大风大浪,反而更珍惜现在,也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姬无睚让手下的人四处走走看看,所到之处,皆是黄土黄沙。所见之人,大多数都是胆战心惊,躲着不敢看他们。
“叫什么云城?改名叫泥尘城多恰当!”
城主面色有些窘迫,惭愧的低下了头。
“少主说的是,是在下没有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有愧于心!”
姬无睚冷嗤一声:“又穷又寒酸”
这话听的城中子民都生气了,果然是邪教的野蛮人,说话就是不中听。
但他们怕人头落地,连生气都只敢偷偷藏在心里。
姬无睚不理会,给哑子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的闪身留下一道残影。
舒白看到门边有个小孩,正蹲在门后偷偷看着她,一双干净的眼睛里是卑微与小心。
见对方冻得瑟瑟发抖,她冲小孩招招手,小孩才迈出一步,被一位妇人惊慌的抱了回去,接着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舒白长叹一声气,哑子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令牌,他伸手递给城主。
“限你一个月,我不想看到这些土房子,青砖绿瓦,拿着令牌去邪教钱庄领银子。”
城主顿时觉得手中的腰牌重达千斤,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使不得使不得!”
“以为给你的?借的!”
城主更惭愧了,手中的腰牌和烫手的山芋一般,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深知,还不起,这辈子都还不起的。
城中子民从早上的满心绝望,到此时的满脸迷茫。
一会儿有个人给他们塞些吃食,一会又有人给她们点细软,到最后干脆脱下了自己的大氅给他们盖上。
不是说,邪教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怎么,与传闻不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