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垂下眸子,视线落在他的后腰上,方才他手撑的地方,明晃晃插着一把枪。
心里顿时被万只蚂蚁,啃食着她最脆弱的地方,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留下满目疮痍。
方才,他是想杀了自己啊……
安南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家,只是在房间中,插着一支箭羽,一起嵌入墙中的,还有一个信封。
信没有署名,里面只有一样东西。
她父亲的玉坠子,常年挂在身上,象征着瞿家家主的物件。
在看见坠子的那一刻,她还以为是看错了,待细细看了一会儿,在看见坠子底部的划痕时,这才确信。
真是瞿松华的坠子?
他不是死了么?为何这个曾经很宝贝的东西会凭空出现在自己房间?
而且只有孤零零的一块坠子?
安南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门道,拉开自己的床头柜将东西扔了进去。
既然是自己死鬼父亲留下的,那她暂且当一个遗物给处理了。
而何安下那边在所有线索突然断了之后,异常的烦闷,如今又要安插许多条眼线,耗费大量的时间去调查。
他心情郁闷,刚回府的陆颐淑心情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裙子破了一个大洞,看起来像是被什么划破了,狼狈得不像是个大帅府千金。
就在两个小时前,陆颐淑的司机来报备他们被歹徒逼到没路走,连人带车滚下了一个山坡,两人走散,司机回了府。
当时何安下只是若有所思的瞥了司机一眼,也没说什么,摆了摆手让副官去处理。
等过了两个小时,就将人活着给找了回来。
陆颐淑一路上哭哭啼啼的,等回到家里又累又气。
“这个司机虽然抛下我跑了,还好也回来搬了救兵!”
何安下见她还活着,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转而问起了她被追杀的事情。
“怎么有幸活着?他们没带枪?”
陆颐淑瘪了瘪嘴,暗戳戳的鄙视他的冷血无情。
“要是他们带枪,我可能真的会死!不过你能不能念着我点好?”
成天就将这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她严重怀疑自己被下了诅咒,每一次的不幸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点关系。
何安下这会子也没有去听她说什么,脑海中想的是在巷口遇见安南的场景。
那一刻他是不相信她说的话,甚至还寻思着要不然干脆一枪崩了她得了,可是他舍不得。
如今听了陆颐淑的话,也长舒了一口气,至少她没骗自己。
陆颐淑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见他始终没有反应,这才自觉没趣。
“你太危险了,再不退婚我可能小命不保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底抹油的跑远了。
何安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一刻难以抑制的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