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说自己就说自己别带上我,柳嬷嬷常夸我人美心善手脚勤快,我可是正经的美人。”山茶端了一大盆衣服在井台边搓洗,搓衣板给她搓得哗哗响。
“你有这个自信很好,自信的人最美了。”苏钰高声夸她一句,夸得她乐得哈哈笑,指了她给霍明阳看:“你看,山茶长得不算特别美,可她这样的自信乐观,跟她相处时你会很舒服,这样的人就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你觉着她很美。这点我希望你跟山茶多学学,更自信一点。”
摸摸霍明阳有点松了的小啾啾,苏钰笑着添了一句:“你比年初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而且越来越好了,让我心变贪婪了,想你更好一点更好一点。”
“真的吗?你觉得我很好?”霍明阳半信半疑了。
“那当然了,我还骗你不成?”苏钰说着掰起了手指头,“你长得乖巧可爱,手也巧,还聪明,好学,勤奋,吃得了苦......你看,十个指头都数不完。”
霍明阳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苏钰适时地加一句:“你这么好,和任何人比都不差,跟任何人做朋友都配。”所以,不用对着二娘六娘自惭形秽,不用听某些夫子的贬低自卑。
“对对对,我也是,针线比不过修竹姐姐又怎么样呢,我做饭洗衣服可比她好得多。”山茶真是见缝插针,时刻自信爆棚,一点都不吝惜夸赞自己。
“这是各人有各人的好处,有什么好说嘴的?”柳嬷嬷洗了澡出来,抱了脏衣服扔她盆里,“姨娘的洗澡水烧了没有?”
“烧了,我放了根柴让它慢慢捂着,再等会儿也不会冷的。”井水太凉,不加热水洗澡可受不住。
“姨娘要不歇歇?明儿再做也使得的。”
苏钰看眼快成形的椅座,爽快地点头,收拾东西进东屋。
修竹早已默默准备好了换洗衣服和巾帕,澡盆里打好了井水,又和山茶抬了热水进来,兑好了,试试水温正合适,出来请苏钰沐浴。
洗好澡出来时,霍明端正帮着妹妹擦头发,拿巾帕从发根一点一点往发梢擦,动作轻柔。苏钰大力擦着头发过去,指挥山茶把凉床往中间挪一挪。五张凉床一字排开,霍明端的凉床放在他房门口的廊檐下,离她们远远的。院门卸下来,换上了竹篙编的大门,风从竹篙的洞里吹过来,院子里终于不那么闷热了。
“姨娘说个故事听听吧。”山茶抱了衣服过来洗,修竹过来帮苏钰擦头发,小小声在她耳边央求。
苏钰扭头看她一眼,没料到扯着头发了,头皮一阵疼,她的笑就有点龇牙咧嘴了:“我讲故事那么烂,你还想听?”
修竹松手放开又把头发拢起来继续擦,脸微微红了,依然小小声地说:“想,很有意思。”
行吧。有人不嫌弃她把好好的故事讲得稀碎,她还有什么顾忌的?
“嗯,给你们讲个特种兵的故事吧。故事的主人公跟阿端说的那个陆垚有点像,宽肩窄腰大长腿,鼻直口方眉飞扬,特别帅呃、特别美。”
“姨娘,什么是特种兵啊?”山茶耳朵尖,嘴巴也快,几个人都在问,只有她问得最快最大声。
“特种兵,听听名字就知道了,是军队里面特别的兵种,里面的兵将都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战斗力特别强悍,还有个人特长。”门洞里吹进来一阵微风,苏钰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倏而,凉风散去,她遗憾地睁开了眼,接着解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虽然只讲个大概,也足足讲了半个时辰。
“那顾影战至力竭,最后一刻她咬进敌将的脖颈,死死咬住不放,敌军怎么拉拽都不松口,最后敌将割下她的头颅,拿刀一粒一粒翘开她的牙齿,才终于把敌将的尸首收拾回来。敌军要把她千刀万剐,然后发现,这竟然是个女子......”
“从军十五年,没人知道她是女娘?”修竹失声问道。
“嗯。”苏钰点头,“都是娘生父母养的,男女有什么不一样?顾影文韬武略,哪点不如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