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和蔷薇把行李搬下车,冰盆也搬下来,又招呼车夫进来歇息,忙得团团转。
刚把霍明阳放在床上她就醒了,一睁眼看见苏钰,她高兴得跳起来,一把搂住苏钰的脖子两脚一架就猴到了她身上。“娘,你抱我下来的,你怎么不喊醒我的?”
“看你睡得香嘛。宝宝,你怎么瘦了,抱在手里轻飘飘的,骨头都硌我手了。”苏钰怜惜地摩挲着她的背,越摸越心疼。“等着,我叫厨房炖只老母鸡给你补补。”
霍明阳笑眯眯地听着,也不嫌热,就猴在她身上不动。倒是霍明端听见动静走进来,看妹妹这样,瞪她一眼,伸手要来她下来,被苏钰一转身避开了,他委屈巴巴地看着苏钰,逗得苏钰直乐。
“你们怎么回来了?我看马车不是国公府的,你们昨晚住哪了?”
蔷薇端了茶进来,苏钰看了一眼,忙命她换上蜂蜜茶,放在冰水里冰镇一会儿再端上来。霍明端环顾一周,眼泪差点要掉下来。“这里怎么比偏院还简陋......”
“嗨,这不前段时间下雨嘛,担心破圩,我们就把家搬到山上去了,这不还没来得及搬下来嘛。”苏钰驼了霍明阳出来,到凉床上一起坐下,看着冰盆笑,“我说怎有什么东西忘了,咱们原来还曾试着做过冰块,如今倒是忘光光了。”
“我记着好像是把硝石放进水里,放一夜水就结成冰了。”霍明端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慢慢地说着。
苏钰把脚抵在冰盆上,感受着脚底传来的丝丝凉意,惬意地叹了口气。“等明儿叫人去城里买点硝石回来。你们行李带过来了没?”
“没带,我们在这儿住两天就回去了。”霍明端看着苏钰脸上的失望之色,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国公府派人去接了我们好几次了,要我们回乡备考,我们回来不住那里怕人说闲话。”
苏钰皱皱鼻子,强笑着点头。“那倒是。国公府能去接你们,想来你们的住处也安排好了,挺好,挺好的。”
“陆兄过几天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过来看你,给你带硝石带冰盆,不会让你再这么苦熬着了。”
“娘,咱们家真的把纺织技术教给别人了?”霍明阳摸了摸冰盆里的茶壶,见壶把不热了忙提起来给苏钰倒茶,“陆大哥说他要过来看咱家的新纺织机,还说有事跟你商量,我问他什么事,他还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呢。哼,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合作做生意的事儿。”
苏钰眼睛一亮,笑了。“那敢情好,我也有事想跟他商量呢,这可好,不用去找他了。”苏钰喝了口茶,蜂蜜的甜味在口腔里丝丝缕缕地散开来,满嘴里都是甜香。“对了,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霍明阳抿了口茶,眼睛亮了,拉着苏钰笑:“这是不是你寄给我们的紫云英蜜?”
苏钰摇头。“油菜花蜜和紫云英蜜的混合,香吧?”
喝了蜂蜜茶,冰块也融化得差不多了,好在还有一丝丝凉气。苏钰忙拉着霍明阳睡下,霍明端也躺在躺椅上眯起了眼睛,娘仨就这么无厘头地睡了过去。
熬到太阳落山,漫天金色和紫色的晚霞,风大了一些,吹在身上没那么热乎乎了。睡了一个下午,头脑总算清醒了一些。苏钰领着霍明端兄妹到外面散步,只给她们讲田是种了什么庄稼,为什么是现在这个样子,讲她们排涝救灾,神态里满满的自豪。
“你们能想象得到嘛,我们三四百人一起为着这些田地拼命努力,保住了我们的家园,你不知道我有多骄傲。”
“娘——原来种庄稼也这么难啊?”霍明阳拉起苏钰的手摩挲着她手上的老茧,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难是难,可挺燃的不是嘛?”苏钰掏出块帕子给她擦眼泪,“哭什么呢,我努努力,说不定能给你们换个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