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苏铁了心要走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家主呕血了,快打电话给徐院长!”
“少夫人呢?快叫少夫人过来!家主昏迷了都一直在叫少夫人的名字呢!”
“奇怪,少夫人怎么不在房里?”
接连不断的呼唤声在楼上响起,像一把把锤子锤击着凌苏单薄的身体。
凌苏吓得整个人都变呆了,像个没有意识的小傻子一样任由温姨拉着上楼,期间磕碰了好几下,差点摔下楼梯。
还好温姨眼疾手快,次次都扶住了她。
走进房间,看到床边一滩红得狰狞的血渍,她的脑袋像是被一把小锤子狠狠敲了一下,瞳孔都涣散得无法聚焦了。
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唇边还沾染着几丝血迹,苍白到病态的精致脸庞真的像一个艺术品假人一样,毫无一丝生气。
这一刻,凌苏害怕得全身都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他要闹脾气她再多一点耐心,哄着就是了,干嘛要跟他较真,明知道他这个人是一根偏执的死脑筋,因为上周分开住的事,已经弄得身体垮了一半,还要拿分房离开来刺激他。
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房间里进进出出了好几拨人,有推医疗器械的,有准备换床品、拖地板搞清洁的,把床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每个人都十分恭敬地绕开了傻站在原地的凌苏。
张管家走过来,轻声将她唤回了魂,“少夫人,您先去隔壁休息吧,要是家主醒来看到您熬出黑眼圈,肯定会心疼的。”
凌苏摇摇头,自觉走到角落里,小小一只蹲在沙发边上,缩成了一小团。
张管家与温姨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轻轻叹气。
温姨找来一张小毯子盖到了凌苏身上,“少夫人,别蹲在地上,凉气重,腿会麻,澜少爷醒来要是知道了,要心疼死了。”
埋在自己臂弯里的凌苏眼睛突然止不住地发酸。
每个人最后一句话,都是在告诉她,他会心疼她。
她自己何尝不知道,自己一丁点小破皮,都能让他紧张不已,如临大敌呢。
可她每次都能把他气到要抢救。
不怪他每次委屈的时候,都埋怨她不在意他。
她确实是。
每次都只考虑到自己,知道他心眼比针孔还小,她无意多看别人一眼都能吃醋半天,她都不肯将就一下他的感受。
是她不好。
江家庄园大半夜里闹得鸡飞狗跳。
这事悄悄传进了江家主宅那边。
观景最好的一个全景阳台上,一个穿着真丝浴袍的男人正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
“先生,常威娱乐所有的合作全部都被断掉了,明早那边就会收到赔付巨额违约金的通知,我估计……熬不过这周了。”
一个条纹西装的眼镜男人刚打完电话,就向阳台上的男人汇报了这件事。
男人轻声嗤笑,“江澜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快准狠啊,吐血了都不耽误他打击老爷子最后那一点私人产业。”
“先生,您看要不要拉常威娱乐一把?”
“不必了,将死之势,投多少进去都是打水漂,马上抽身,别被他查出来,我们新家主第一个周年庆,可不能被我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