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留在这里了。
不能留在江澜身边了。
找他对质没有任何意义。
她嘴笨反应慢,根本说不过江澜。
最后只会又被他骗得团团转。
可是靠她一个人,不论去哪里,一定都会被他精准找到并带回去的。
她以前不是没想过救赎有着悲惨过去的江澜,引导他变得正常,陪他一起努力。
但前提是她可以办得到。
了解了真正的江澜,她细细回想他们每一个相处的细节才发现,江澜从来没有听过她的话,她反对和不愿意的事,他表面上永远都是委婉打太极,但背地里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
他太过聪明,还能在她不知不觉间引导着她听他的话,按他的设想走。
甚至许多时候为了逼迫她按他的意愿行事,暗地里设计了许多可怕事件,可怕得不断打破她的底线。
这样的江澜,她真的没有信心可以改变。
她根本分不清,他话里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人本就是群体动物,她可以当一个社恐在家蜗居一个月,被江澜富养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给什么。
但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与江澜以外的人接触,否则,她的精神状态会出问题的。
如果一直顺着他,他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掌控欲和占有欲会逐渐加剧。
以江澜那越来越贪婪的占有欲,说不定一开始只是不让她接触外人,到最后会逐步变成她连用电子产品与外人联系都不被允许。
如果违反他的禁忌,只会招致他恐怖如斯的猜疑心,然后会被越关越严实。
他打造的那座金笼子足以说明他对她过度偏执的占有欲。
以后只会连卧室门口都迈不出去,一辈子被锁在笼子里。
最后她会被他洗脑成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磨灭掉最后一丝自己的意志,乖乖按照他的一言一行麻木地在笼子里活着。
如果她坚持反抗,却永远不成功,那结果,就是她精神崩溃,抑郁窒息得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嘟——嘟——”的等待音中,凌苏的心像一块在太平洋里孤零零飘着的浮木,找不到任何可以靠岸的地方。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霍曜温柔的声音,心头那块浮木仿佛看到了陆地一样,冰冷的手脚逐渐回温了。
“大哥,你能不能现在带我离开医院。”
凌苏努力维持着声音的镇定,不让霍曜听出任何异常。
那边顿了几秒,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立刻回答:“好,你在病房里等着,什么也不用收拾,半个小时后大哥就来接你。”
凌苏瞬间落下两颗大大的泪珠,但声音依旧平静得听不出异样地回答,“谢谢大哥。”
“咔嚓”一声,身后传来扭动门把手的声音。
凌苏脖子一僵,整个人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一道低沉好听的温柔嗓音幽幽从身后传来,“宝宝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