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让他几乎不假思索地敲击键盘回道：“你究竟是谁？”

邮件显示发送失败。

言峥开始查对方的IP地址，结果显示在国外的某个海岛，很显然对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地址。

深深地无力感让他颓然地瘫坐在老板椅上。

当年出了事以后，警察曾经销毁过拍摄的照片，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保留这些照片。

会是谁了？

张菡？夏春？还是另外三个人？

再或者……是易向露口中的‘那个人’？

言峥心乱如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一个人说话做事总是有她的目的，这个人突然联系他，还发那种照片，一定是想达到某种目的。

刚刚那两封邮件很明显只是正题前的开胃菜。他只需要静静等待，对方肯定还会继续联系他。

就这样言峥一直等到桑天恩敲门叫他睡觉，也没有等来后续的邮件。

他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难以入眠。

往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他感到沉闷却又不敢大声呼吸。

身旁传来女人极轻的鼻息，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很清晰，那是桑天恩睡熟的姿态。

以后的每个日日夜夜，他们都会这样吧。

言峥轻轻地侧过脸看着黑夜中桑天恩的方向，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

他抬起手想去抚摸桑天恩的脸，最终又无力的放下。

泪水越加汹涌，他再次转过脸平躺在床上，努力睁大眼眶，自始至终都未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天明。

“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桑天恩一睁眼就看到言峥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不禁抬手去抚，好像这样可以祛除。

言峥笑了笑，顺势在她的手上蹭了蹭，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昨天睡晚了。”

桑天恩看了一眼电子钟，七点不到。

她将言峥往怀里搂了搂，闭上眼眸道：“今天不用上班，再睡一会儿吧。”

言峥却推开她道：“不想睡了，早饭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睡懒觉又没人说你。”桑天恩笑了笑，“平时不睡到八点不起床的人，居然说不想睡了，小骗子。”

言峥神情一顿：“我比你年纪大。”

“在我眼底你不就跟小孩儿一样。”桑天恩自然而然地说道，“再睡一会儿吧，你这黑眼圈都快比上食铁兽了。”

“为什么会觉得我像小孩儿？”

桑天恩点点他的鼻头，语气调侃地说道，“现在这样不就像小孩儿？天天幼稚的不行，除了我，谁还受得了你。”

“我只在你面前这样。”言峥眨巴着眼睛说道。

桑天恩看着他略带委屈的小表情，撩开他有些凌乱的刘海，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低笑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