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季凉的答案仿佛在预料之中，她依旧盯着那颗红痣看着，须臾，缓缓开口，“我总觉得我们应该见过，你这颗痣让我觉得熟悉。”

她用夹着烟的手指着季凉眼下的红痣，烟雾熏得季凉眯起了眼睛，吐出可能二字。

半晌季凉才睁开眼睛，看着她手中快要燃尽的烟，“没想到你还抽烟。”

林空白看了看手指上夹着的烟，勾起唇角淡淡的说，“不知听谁说抽烟可以转移注意力，也可以缓解疼痛和疲累。后来慢慢就喜欢上在心烦心累时抽一支烟了。”

话落，她把另一只拿着烟盒和打火机的手递了过去，“你要来一根吗？”

季凉犹豫了下接了过来，取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

或许是他此刻太狼狈了，林空白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不会抽烟。”

季凉痛苦的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因为……咳咳……她以前……说讨厌……烟味，所以我……咳咳咳没抽过。”

他的话让林空白唇角的弧度消失，半晌，她轻轻淡淡的吐出一句，“深情的人往往不会有好下场的。”

或许是自己太难过了，难过男友的背叛，难过家人的欺瞒。所以听到季凉这么深沉的爱意，让她嫉妒又痛恨的忍不住口不择言。

季凉却没因为她这么难听的话而有任何不悦，停止了咳嗽，又吸了一口。这一次没被呛到，将烟雾吐出来后，才说，“确实没好下场啊，不然她不会忘记我。”

说完，他突然笑了，“就像你一样，领证结婚当天撞到了男友出轨现场。”

或许是光线太昏暗了，又或许是被烟雾模糊的缘故。林空白觉得自己好像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讥讽和难过。

很不文明的把烟头扔在地上，林空白踢掉鞋子把脚缩回座位上，紧紧地抱着膝盖，下巴磕在膝盖上。

沉默许久后，她忽然开口说，“我跟祁阳两岁认识，小时候天天一起玩，后来一起上学。双方父母总开玩笑说我们俩那么形影不离，将来怎么谈恋爱。”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觉得很开心，因为祁阳说过，等我成就要跟我谈恋爱。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等待长大，等待他表白。”

林空白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所以没注意到，在她说这话时，有人手抖的被烟头烫到了手指都仿佛没感觉似的。

“他……什么时候跟你表白的？”

声音沙哑的仿佛吞了几斤沙子一样。

“十八岁的成人礼上。”林空白突然轻笑出声，“那天他把我堵在房间门口说，小白，我说过等你成年了就要跟你谈恋爱，将来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今天你十八岁了，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燃了一半的烟掉在了地上，中指被烫了一个很大的泡。季凉看着缩卷着坐在车里的女孩，闭上了眼睛，喃喃的开口，“所以……你答应了。”

“我等了十年，好不容易等到长大了，我怎么舍得拒绝。”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在膝盖上，林空白闭上眼睛，又挤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悲戚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明明说好的要给我盛大的婚礼，要永远跟我在一起的，为什么……既然做不到承诺的事，当初为什么要说……”

深吸一口气，季凉倏然睁开眼，眼睛红的仿佛被染了血色一样。拿起被林空白丢在车座下的烟盒跟打火机，取出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突然间好像学会了怎么抽烟，腥辣的烟雾穿过肺部，留下滚烫的疼意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