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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一直知道,在这个世界只要被信息素影响到一定程度的大多都会有所失控。尤其是在发热期,基本没有理智可言。
只是她没想到沈斯年会这样偏执疯狂。
之前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因为很多常识都不大懂,查资料也看得一知半解。所以她时不时会从王淇那里询问些三性相关的事情。
其中着重问了易感期和发热期,前者是怕自己到时候来了没个准备,乱了手脚,后者是觉得自己早晚会有伴侣的,这些提前了解下准没错。
其实王淇对omega的了解也只是纸上谈兵,没什么经验,标记顶多也就那么一两次。
不过她之前高一时候交了个小男朋友。
她当时原本是瞅着对方挺高冷,对自己爱搭不理。她被无视的次数多了,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人给追到手。
结果这后来人追到了是追到了,然而这花了两个月辛辛苦苦追到的男朋友,只交往了不到半个月。王淇就在遇到他发热期之后,便和人分了手。
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头大得厉害,控诉着这omega发热期和平时完全两个样子。
什么温柔什么高冷?全都荡然无存。
先前王淇喜欢的就是对方那副高岭之花的清冷感,不想发热期帮忙给他标记安抚时候对方哭着闹着不让她离开,黏人得不行。
黏人道倒没什么,omega黏人点也好。
只是王淇那个前男友在发热期那几天她去哪里,跟到哪里,二十四小时做了什么,和谁说了什么话都要知道的清清楚楚。
语气一不对,不耐烦了,对方就会哭个没完没了,嘴上还会说着她外面有别的o了,不喜欢不爱他了。
而那个omega并不是和王淇匹配率很高,只是王淇的等级高压制住了对方。
造成了天命的错觉,在发热期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
尽管没沈斯年那么偏执,却也把王淇折腾得半死。
【啧,别人都说天命好,是命中注定的伴侣,各个都向往得不行。好个屁!我这勉强算体验了一把被人当成天命的待遇,这简直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住的。】
【所以老白,你以后啊找个等级相当,匹配率中规中矩的伴侣就成。别信什么命中注定,姐们我这就是个惨痛的教训!】
这是王淇说完这段短暂的感情史之后的感慨,语重心长,发人深省。
那时候的白桃也就听个热闹,没当回事。
毕竟这天命一万个人里顶多也就一两个人能够遇到,只要她不像王淇那样标记等级与自身相比差太多的omega,就不会遇到那样的困扰。
如今想来真是“啪啪”打脸。
他妈的不仅给她遇到了,还是两。
白桃看得出沈斯年是认真的,她一走估计对方爬也要爬出来找她。
打晕了也不行,陈叔说不发泄出来,这样只会让他清醒过来时更加暴走失控,严重者还会损伤腺体。
“……我他妈真是欠你的。”
她没忍住这么咒骂了一句,也不管沈斯年什么反应,黑着脸抓着他衣领跟提溜着什么鸡崽一样把人给连拽带拖地扔回了沙发。
沈斯年也没在意自己被这么粗鲁对待,甚至因为达到了目的唇角不自觉弯起了一个弧度。
他现在清醒又不清醒。
正如王淇所说,发热期的omega和平时判若两人。此时的沈斯年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只是他把白桃当成了最亲近最喜欢的人。
和其他omega得在标记之后才对标记对象那般不设防不同,沈斯年是单纯受到了信息素的影响,又加上之前他被标记过。
他的身体对白桃有本能反应——
这很像是雏鸟情结。
发热期的omega比起以往对信息素的感知和影响要敏感至少十倍,而沈斯年因为和白桃信息素匹配率太高,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哪怕是虚假的,被迷惑的爱意。
此时也有百分之百的真实。
白桃沉着脸看着对方眼神灼热,直勾勾盯着自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衣服扒了似的。
“听好了,我只待半个小时。等药效上来了我就走。”
少年眼睫微动,也不知听进去了还是压根儿没听。
白桃话音刚落,他手撑着沙发想要靠近,因为刚在地上撑着走了一段,那白衬衫和脸上满是脏污,就连头发上也沾染了几片草叶。
反应到这一点后沈斯年动作一顿,在快要碰触到白桃的时候停下。
“我想喝水……可以吗?”
他的声音很轻,撑着身子稍微坐起了些,眼眸柔和,生怕被拒绝。
这么小心翼翼地询问。
白桃红唇抿着,她不想管他,只是他的嘴唇的确有些干,说话时候也喑哑。
她叹了口气,起身给他接水。
“诺,喝吧。”
沈斯年的注意力没落在那杯冒着热气的水上,而是落在了少女白皙修长的手上。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察到她有些不耐烦了,这才克制着移开视线。
因为发热期,他浑身瘫软没什么力气,光是支撑着坐起来就很吃力了。
沈斯年在接过那杯水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热水溅在了他的手背,烫红了一片。
他没吭声,低头吃力的将唇贴上杯子边缘。
氤氲的热气将他的眉眼遮掩,看不真切神情,只能瞥见眼尾那一抹绯色。
原本准备松手的白桃看着他这副样子,推开他颤颤巍巍的手,兀自将杯子递到了他的唇边。
沈斯年身子僵住,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在白桃看过来的时候又如惊弓之鸟般飞快移开视线,低头就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水。
接水的时候白桃加了点儿凉水,摸着有七八分烫。
只是沈斯年似乎很怕烫,喝得很慢很慢,就半杯水喝了足足有十分钟。
因为没力气,喝水的时候怕漏,热水溅在白桃身上烫着她。
于是沈斯年喝水时候是用牙齿轻咬着杯子边缘,等把杯子里的水喝的一滴不剩后他轻轻松开。
齿白唇红,热气熏着让没什么血色的肌肤晕了一层红霞。
喝完之后他掀了下眼帘看过来,眉眼湿润,小声说了谢谢。
“……”
这人怎么喝个水都这么色气?
白桃只闷闷应了声算是回应,她把玻璃杯顺手放到了茶几。
和他坐得太近实在别扭,她扫了一眼周围,决定往靠窗位置过去。
可她还没来得及起身,只听“砰”的一声从身后传来。前一秒还好好在沙发上躺着的人又一次摔到了地上。
沙发靠近茶几,他这一下头生生磕到了上面,疼得他脸色苍白,闷哼着手撑着地面艰难坐了起来。
白桃连忙上前把人给扶起来,见他咬着唇眉头紧皱着的样子,想起了什么赶紧伸手把他的额发拨开。
还好,没有流血。
只是他皮肤白,那点红痕也显得格外显眼。
“你刚才怎么回事?好端端在沙发上待着怎么摔下来了?”
沈斯年嘴唇嗫嚅,压着疼痛和发热期的难耐,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袖涩然开口。
“我以为你又要走……”
“……我现在不走。”
她闷闷这么回道,感受着怀里的人不安地颤抖着,她还是没狠下心放下他不管。
在准备重新把人扶到沙发的时候,少年先一步出声制止。
“脏……”
白桃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他身上沾染的脏污。
“这是你家的沙发,弄脏了之后把沙发套换下来洗洗就是了。再说了你刚才不是已经弄脏了吗,这时候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沈斯年摇了摇头,手指蜷缩着。
“是我脏,弄脏你了。”
白桃眨了眨眼睛,不清楚他在纠结着什么。
“所以我这不是要把你放下来吗?”
一听到她说要把他放下,之前还在她怀里小心翼翼将脸别开,生怕弄脏她的衣服的少年心下一急。
“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连忙伸手搂住白桃的脖子,紫罗兰的气息滚烫,往她鼻翼之间擦过。
“我是说你能带我去浴室吗?我想洗个澡。”
“你这个情况洗什么澡?药效没上来之前你身上热度退不下去,就算把泥土草叶什么清洗干净了,到时候还是会出一身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发热期的omega就是一根筋。
沈斯年觉得自己太脏了想要洗澡是一个原因,忍一忍等力气恢复些再去清洗也没什么,可更重要的是比起忍耐一身脏污他更难受的是自己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在白桃面前。
“……至少要把脸洗了,衣服换了。”
白桃看他这样执着,怕他爬也要爬去洗漱台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