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有多讨厌我你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才过了两个月不到,就因为阴差阳错我标记了他,他就对我有了好感,这种程度怎么能算得上喜欢呢?是信息素左右了他的判断,这并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等到这个初次标记的影响褪去了,他对我的那些感觉就会荡然无存的。”
她能够相信沈斯年辨认出了她不是原主,而对她有所改观和自己做朋友。
可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就说明他脱离了信息素的影响喜欢自己,这根本没办法说服她。
林莉莉没想到自己就这么随口反问一句,对方反应竟然这么大。
她眨了眨眼睛,理清楚了白桃的意思后斟酌了下语句。
“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纠结信息素是否影响了他,在我看来信息素不也是他的一部分吗?他的信息素喜欢你的信息素,就像你喜欢他的长相一样,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干什么非要这么较真?”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信息素,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的信息素。”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那双杏眼剔透澄澈,清晰得映照着白桃的模样。
“沈斯年喜欢你的信息素,和一堆人里只看到了你一样,是你吸引了他,仅此而已。”
白桃从没有想过把信息素当成长相或者其他什么吸引异性的点来看待,因为她觉得这东西就像是迷香,是勾起人的欲.望,是不正常的。
如今听了林莉莉的话她才意识到,或许信息素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可怕,是因为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不了解不可控的存在太排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办法融入这个世界,不能理解他们的思维方式。
反过来呢,她似乎也从没有真正想过去换位思考理解他们。
谢峥分化成了omega才抛下了身为alpha的傲慢,她也是在被标记影响后才开始理解发热期时候沈斯年他们的痛苦和失控。
是的……
其实没那么可怕,也没那么难以理解,是她自己把学自己和外界隔绝了。
白桃笑了笑,眉宇之间这才真正舒展开来。
“你说得对。”
“信息素也是我的一部分,我没必要那么较真。”
……
沈斯年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正是外面日光正盛的时候。
白桃将窗帘拉开了一点,让光透了进来,然后将林莉莉给他买的东西放到了他手边。
“刚才林莉莉来过,她下午有个短跑项目要参加,看你一直没醒,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沈斯年咬了一口面包,听到白桃的话咀嚼的动作停了下。
“……她有和你说什么吗?”
尽管他不认为林莉莉会把昨天试胆大会的事情告诉白桃,可有些担心对方说漏嘴,这么试探着询问道。
“没说什么,就简单聊了几句。”
白桃没有留意到少年的异常,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热度退下去后松了口气。
“这里还有一副药,是稳定信息素的药剂,晚饭时候吃……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斯年直勾勾注视着白桃,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眸子带着浅淡的笑意。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之前体育课我晕倒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在医务室守着我醒过来,然后絮絮叨叨叮嘱了好多,比医生还像医生。”
白桃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那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可是如今提起她竟然觉得有些怀念。
“是说的挺多的,你还嫌我烦把我赶出去了。”
少年神情一僵,薄唇压着,不甚自在地摩挲着手中的杯子。
垂眸不大敢看白桃。
“……对不起。”
白桃也就是随口调侃了一句,没想到少年竟然当了真。
“诶不是,我不是责备你的意思,你不用和我道歉。毕竟是我欺负你在先,你要是给我好脸色才奇怪。”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沈斯年似乎更难受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两人离得近,从白桃这个角度稍微抬眸就能看到他眼尾泛红,鼻尖也似扫了一层胭脂般。
“不止是那一次,我好像一直都挺惹你嫌的……”
“后来好不容易让你对我有了改观,我又总是给你添麻烦,就像今天这样。我没想到林海会去找你,这种程度其实没什么的,你以后不用管我,你来了我才会更难受。”
他这话不是在逞强,而是事实。
白桃的安抚对他来说的确比任何药剂都要有用,可是以他对白桃的依恋程度,简单的信息素安抚是没用的。
他会索要的更多。
反倒是他一个人待着,忍耐着,至多也不过是疼晕过去。
睡一觉就会好了。
“我没有觉得你是个麻烦。而且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和林莉莉聊了一会儿,虽然聊得时间不长,但是她让我想明白了不少事情。”
白桃是逆着光坐着的,日光带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光影之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柔和至极。
“她说得对。信息素也是我的一部分,我不该那么排斥它。”
“它对我的影响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也罢,就像你们从a分化成o一样,我也该去坦然地接受它,面对它。”
“所以以后,你需要标记的时候不用那么忍耐,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她提起这里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发丝之下耳根泛红。
“相反的,我易感期也可以来找你吗?”
白桃对其他omega没有感觉,她能够给他们正常标记,但是于她没有丝毫缓解的作用。
就像她在给陆星鸣标记之后,不仅信息素没有稳定,反而失控了。
她既然选择信息素对自己的影响,至少从标记开始。
毕竟在这个世界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沈斯年愕然地看了过去,神情很是难以置信,苍白的脸色在日光的映照下近乎透明。
好似下一秒就要羽化一般。
“……你不怕吗?”
“什么?”
他喉结滚了滚,喑哑着声线沉声说道。
“你不怕会失控甚至……成.瘾吗?你应该看到过,我和谢峥发热期和依赖期时候,有多狼狈疯狂。”
“那你不怕吗?”
白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这么反问道。
她的神情很认真又带着一种莫名的审视,好似窥探着他的灵魂一般,让他无所遁形,无法喘息。
“你和谢峥明明知道每一次标记都会陷得更深,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难道你们不怕吗?”
怕吗?一开始是害怕的。
不然他也不会被标记之后那样排斥,害怕,宁愿忍耐着依赖期也不愿意去找她安抚。
只是到了后来,才意识到他喜欢她之后,他似乎什么都不想了。
后果如何,结果如何,似乎都不重要了。
与其说是他害怕离不开她,倒不如说他更害怕离开她。
少年眼眸闪了闪,一直压抑着的感情在心头翻涌。
他俯身靠近,一片阴影覆在了白桃身上,紫罗兰的香气馥郁。
“我不怕。”
那声音在她耳畔低低响起,海妖般蛊惑人心。
沈斯年抬起了手,试探着碰触着她的面颊,很轻,羽绒一般。
然后轻轻捧着她的脸,半强迫着她抬起和自己对视,日光隐约里,那双眸子晦暗明灭。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后果,可那又如何?因为害怕就安于现状什么也不做吗?”
“白桃,我和谢峥不一样,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可是我想要什么必须得自己去争取。我比他更早的知道,想要什么就要付出代价。”
她感觉得到,对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信息素又开始紊乱。
这一次沈斯年没有克制,没有压抑。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紫罗兰浓烈。
他眼睫微动,骨节分明的手从面颊移到了她的腺体。
不出所料,覆上胭脂般绯红。
“我也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
她心下一动,听懂了他未尽的话。
除了之前发热期失控的时候,这是白桃第二次看到沈斯年这副模样。
然而这一次她竟然没觉得可怕,反倒心痒痒得厉害。
她没有再刻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她能够清楚得感觉到它在因为沈斯年偏执的感情而战栗。
出乎白桃的意料,她比想象之中还要喜欢沈斯年的信息素。
这就是他们在面对她时候的感觉吗,或许还要更甚。
白桃也不知道自己在兀自兴奋什么,因为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又因为遵从了基因的本能?
这些似乎都无所谓了。
既然她不讨厌他们,为什么不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最后的选择?
她不该排斥自己的天性的。
一直清醒着有什么意思——
只有真正沉沦进去才算真的感同身受。
只有真正沉沦进去才算真的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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