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柔不防顾瑾汐突然这般能言善辩，看到娘亲怀疑的眼神，心里也开始慌了。

“娘亲，妹妹自回府便对我有敌意，我怎么敢逆着她的意思啊？”

顾思柔委屈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我只是想着先跟汐儿关系缓和些后，再教她正确的妆容打扮。可是汐儿妹妹从来都不听女儿的话，也只有当女儿送这些衣服脂粉过去的时候，汐儿妹妹才会对女儿多说几句话。”

苏灵儿听到这话，也想到了以往汐儿对柔儿的态度确实不好，不由得看向了跟汐儿关系一直很好的虞秋苒，问道：“苒儿从前没教过汐儿这些？”

虞秋苒淡淡道：“汐儿每次来景南院，儿媳都重新给她梳妆打扮的。母亲若是不信，可以问景南院的下人。只是不知道为何每到次日，汐儿又开始化回浓妆了。”

顾思柔心里更不安了，她当然知道虞秋苒每次都给顾瑾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是她怎么可能容忍顾瑾汐比自己还美丽？

所以每次顾瑾汐从景南院离开，她就立马送那些大俗衣物过去，还让听雨挑拨，说虞秋苒给她化的妆不好看，她更适合浓妆打扮。

顾瑾汐自然记得理由，天真地说道：“因为每次从嫂嫂那里回来，思柔姐姐就会给我送很多很多红的绿色的衣服和胭脂水粉啊！母亲，思柔姐姐对我可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苏灵儿皱眉追问。

“可是，我不太喜欢思柔姐姐夸赞的浓妆，但是每次只有女儿化浓妆的时候，思柔姐姐才会夸赞女儿。”

顾瑾汐低着头，两手食指相对，皱着眉小声说道：“女儿刚回来的时候，自然是想跟府里高贵美丽的姐姐友好相处的，所以为了让姐姐认可我，便一直以姐姐喜欢的妆容示人了。”

顾瑾汐又无辜地抬头看向苏灵儿，大眼睛宛如幼鹿般天真无邪。

“女儿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外面的人都嫌弃女儿的妆容啊？姐姐喜欢的，难道不是最好的吗？”

苏灵儿看着汐儿委屈又莫名的样子，再看到惨白着脸心虚的柔儿，心里自然有了答案。

苏灵儿破天荒第一次当着顾瑾汐的面，指责顾思柔：“柔儿，你太让娘亲失望了！原以为是汐儿不懂事，不曾想是你一直在误导汐儿。今后你也不用来青松院帮忙了，我重新给你请个女夫子，你跟着夫子好好学习妆容和品味吧。”

顾思柔恍如雷击，脸色惨白地靠在听雨身上。

原本红润的唇瓣这会已经是煞白，眼眸里蓄着泪水，贝齿紧咬着唇瓣，低着脑袋委屈着小声说道：“不是这样的。”

而苏灵儿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怜爱地对着顾瑾汐说道：“从前，是娘亲误会你了，你如今的样子很好。比娘亲年轻的时候还美多了，不愧是娘亲的亲生女儿。”

顾思柔听到“亲生”二字的时候，低垂的脑袋忽然抬起来，眼里闪过怨恨，果然，十几年的陪伴还是不及顾瑾汐的三言两语。

“你快出嫁了，娘亲能教你的东西已经不多了，今日后你跟在娘亲身边，娘亲教你中馈事务。”

顾瑾汐眨了下眼睛，眼泪溢出眼眶，心里的感动溢于言表。

顾瑾汐扑到苏灵儿怀里，抱着母亲带着哭腔呢喃：“汐儿还以为，以为是娘亲是不喜欢汐儿，所以平时才对汐儿那般冷淡呢。”

顾瑾汐可以说是很好地拿捏了苏灵儿这个耳根子软的人，就这么简单一句话，苏灵儿心里十分愧疚。

也含着泪拍着她安抚道：“娘亲怎么会不喜欢汐儿呢，汐儿才是娘亲的亲生孩子啊。”

顾瑾汐装作感动地窝在苏灵儿怀里，看着对面几乎要咬碎银牙的顾思柔不屑地勾起嘴角，挑了挑眉。

顾思柔更是气坏了，她苦心经营了一年多，就因为顾瑾汐莫名其妙对自己的肯定，母亲就开始怀疑她。

甚至在自己面前，多次说起顾瑾汐才是她的亲生孩子，她喜欢顾瑾汐。

明明母亲最清楚自己介意什么，平日里对待自己，也是与从前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