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就窝在宫里当太上皇,什么事都不用管,饿了吃,困了睡,心情好了,就去御花园转转,这不比跟那群看了二十几年的糟老头子勾心斗角来得轻松愉快?
“咳咳...许是昨晚夜里风大,今日朕又觉得胸闷了不少。”
太子看着皇帝红润的脸庞, 沉默了。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劝说父皇重新上朝无望,那他也只好谈谈正事了。
“知行这次要去查镇国公府的旧案,到时候有结果了,该怎么定案?”
皇帝也沉默了,镇国公府是先帝时候的案子,他在还没继位的时候就觉得疑点颇多。
但是因为夺位的艰难,加上当时手足残杀十分凶残,为了安抚天下人,继位之后他以“仁孝”治天下,暴政和酷刑也都改了不少。
只是镇国公府的案子,在当时属实不好翻案。
容家余孽颇多,对帝位虎视眈眈也有人在,他需要稳住当时的局面,如果蓦然翻案,说不定会惹怒当时的更多人,同时也会削弱百姓对皇权的敬仰。
所以有些事,公道自在人心,犯不着再牵连更多人了。
不过现在重查镇国公的案件,他也没有意见。如今朝廷内的人互相牵制,太子也成长起来,镇国公案能沉冤昭雪,他倒也不愧对本心。
“查清了,就颁诏吧。”皇帝看着眼前优秀的儿子,想到他最近在遇到裴樾告假这件事情上,总会失了稳重。问道:“你可知朕多久没离开过这皇城了?”
太子一怔,印象中,父皇除了隔几年来一场狩猎,几乎一直都在宫里。
太子跪在地上,俯身磕头,恭敬道:“孩儿知错了。”
皇帝一笑,摆摆手示意太子起来。
“这位置啊,早晚是你的,现在有朕帮你兜着底,你想干什么,就尽管放开手干,过两年啊,朕就退了。”
随后又想起什么,指着邸报里的《大历巡游记》,笑着说道,“大历这么大,朕守了大历那么多年,也该出去看看了。你这次南巡就取消了罢,等你老了,再去。”
太子:...
二月底,参加了阳哥儿的百日宴之后,裴樾便带着顾瑾汐和昀哥儿,还有一众暗卫随从回越州老家了。
从京城到海城也要近十天,一路南下,越发能感受到气候环境的变化。
马车上的时光总是枯燥乏味的,尽管裴樾和顾瑾汐也算见多识、广饱读诗书,但是也有话题聊尽无聊的时候。
顾瑾汐看着窗外绿色渐浓的景色,叹了口气,真的很想下车去走一走。
路过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泊时候,裴樾叫停了马车,宣布暂时先休息一下。
顾瑾汐十分诧异,这一路上,赶路还算着急的,怎么突然居然说休息了?
裴樾下了车,回过头把昀哥儿也抱下了马车,笑着看还在坐着的顾瑾汐,问道:“不下来走走吗?”
顾瑾汐眨了眨眼,跟着下车了。
看着外面草长莺飞,湖边春风拂柳,顾瑾汐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如果不是古代,她肯定要不顾形象的伸一伸懒腰了。
裴樾站在一侧,笑着看昀哥儿咯咯乐的跑着捉蝴蝶,感叹道:“这好大春光,都浪费在马车上,多可惜。”
顾瑾汐笑着抬头看蓝天,望着那远飞的鸟儿,问道:“那后面几天里,大好春光可以都在路上吗?”
裴樾侧目,看着她明媚温柔的模样,“春光都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