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长反而笑道:“术业有专攻,瑾汐不必谦虚。”
身旁弟子备好纸笔,顾瑾汐倒也不推脱,挥毫泼墨,一炷香的功夫,一幅《竹石图》跃然于纸上,题了简单四字“虚怀若竹”。
墨黑和墨绿色交映,石用淡墨勾出,石旁修竹数杆,竹枝弯而不折,竹叶茂而不繁,柔中带刚。
山长和一旁弟子眼中的欣赏之色清晰可见。
昀哥儿也从未见过这般优秀的母亲,似乎眼前人并不是家中那个时而温柔可亲,时而调皮气人的母亲,她这会在闪闪发光。
五堂婶也对顾瑾汐的画艺十分惊叹,忍不住说道:“世子妃也太谦虚了,总算是知道为何云华居士的画千金难求了。”
谢山长这才知道,原来顾瑾汐就是京报上有名的云华居士,又想到她是靖南侯府的世子妃,忍不住感叹道:“世子妃有这般才华,耽于后院,实在是可惜了。”
顾瑾汐对谢山长这样的评价十分意外,想到自己在后院也确实过于摆烂了。对比起致力于带领女子冲破固有束缚的谢山长,她从前做的确实也不多,不好意思道:“山长过誉了。”
谢山长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兰苑不也有不少女弟子是为了找个好夫婿才来的吗?她问心无愧便好。
谢山长带着她们逛了一圈兰苑之后,有课需要去讲授,便独自离开了。
拜别了谢山长,五堂婶便带着人回祖宅了。
在马车上,昀哥儿好奇地问顾瑾汐:“娘亲,我日后也可以到书院上学吗?”
自从开始启蒙之后,昀哥儿自然懂得了读书和书院的意思,这次跟着逛了一圈书院之后,他觉得自己喜欢书院里的宁静和朗朗书声,自己一个人学习,属实太无趣了。
顾瑾汐笑着说道,“明年也许你就要跟太子伯伯家的成表哥和循表哥一起学习了。”
昀哥儿兴奋地拍了拍手,又继续问道:“那以后,我也可以像娘亲那样,画出那么好看的画吗?”
顾瑾汐想到裴樾曾经给她看过的宫学课程,那琳琅满目的教学项目,忍不住在他心里点蜡,把他抱进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只要你认真学,自然是可以的。”
昀哥儿看着顾瑾汐,认真道:“我一定可以的。”
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娘亲,爹爹画画也很厉害吗?”
顾瑾汐愣了下,说道:“应该厉害吧。你怎么会问这个?”
昀哥儿晃着脚,扬着手在比划着什么,说道:“因为爹爹很厉害,要比爹爹厉害才算厉害。”
顾瑾汐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怀里的小不点对父亲居然这么崇敬,随后又吃醋道:“你娘不厉害吗?”
昀哥儿瞪大眼睛说道:“就是因为娘亲太厉害了,我觉得我以后没有娘亲厉害,但是我要比爹爹厉害,这样我才不会垫底。”
顾瑾汐:...崇敬什么的,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