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那样对我来说可太没有意思了，我最喜欢是将别人珍视的东西一点点毁掉。

但是我们说到底也是一家人，只要你答应回言家，我就放过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你也不希望你看到朋友从高台向落下的绝望吧。”

男人拿着手帕，优雅的擦着自己的手指，眼镜上的链条垂下，随着男人的动作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和音璃本来就是一家人，何必搞得成现在这种地步，他不过是想让对方死心回家而已，只不过存在了几分私心。

听到这话，音璃沉默了，这次赌的不是她的失败，而是沈灵铃的命，成为优秀着名的律师是沈灵铃从小到大一直坚持的梦想，如今已经成功了，要是从此时再跌落泥潭，那便是从头彻尾的绝望。

她不敢想象乐观开朗的沈灵铃，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赌，也没有权利去赌。

“行，我跟你回言家，但是沈灵铃绝对不能出事，你能保证吗？”

最终，音璃同意了，她对上了男人的视线，恶意，厌恶，在这一刻不加丝毫的掩饰，就这么赤裸裸的展现在了男人的面前。

“我当然能了，言家家主可是最信守承诺的一个人了，只要你不会反悔。”

见人这么快就同意了，男人看起来莫名有几分遗憾，果然有弱点的，最不好玩了，还以为要身败名裂，摧毁掉一切都不会同意呢，结果就这么为了朋友而妥协了。

“希望如此。”

音璃也真的懒得说话了，她只回了一句简短的话，就离开了。

这条路她曾走了无数遍，本该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可这一切却让人感受到了无比的陌生，将记忆中的熟悉，渐渐的抹除。

何必如此呢？她和这里的所有人，本就是不该相见的陌生人，最终留在他们脑子中的印象，也不会是音璃，而是陌璃。

只是将近十几年的陪伴，竟让人生出了不舍离去的情感，脸上还没有消去的疼痛，又仿佛在告诉音璃：陌月月她不信任你，你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陌生人，又怎能贪婪的想得到那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亲情。

“音璃，杀了他们吧，这样一切都会结束，不会再有背叛，不会再有疯子的侵扰。”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声音是那么的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那么的难以服从，为什么会有人能用着最冷静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

音璃陷入了短暂的迷茫，知道声音那么的熟悉，源头似乎来自她自己，她在劝自己杀掉这些人……

“何必自欺欺人的挣扎，你是逃脱不了束缚的，那又何必要懦弱无用的善良，成为又一道约束你的枷锁。”

声音一次再一次的响起，音璃并不想说反话，可对方却又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步步紧逼，不曾给人留下活路。

“闭嘴，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插嘴！”

音璃这情绪有些崩了，她捂住了双耳，在自欺欺人，她不希望听到这些，也不想被任何人左右思想。

而周围是那么的寂静，树木被风吹的在摇晃，树叶发出了细小的沙沙声，阳光照射在了音璃的身上，将那想要逃避自欺欺人的心，被阳光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在将来的某个时间线中，你会这样做的，你逃避不了一切，因为它们会一点一点的找上你。”

那道声音并没有因此停下来，它清晰的响应在了音璃的脑海中，如同恶魔的低语，也像是最好的诅咒，预言家的呢喃。

音璃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似乎小世界所发生的一切都在逼她做选择，逼她将刀指向坏人，逼她抛弃一切情感，做一个只知杀戮的机器人。

这一刻，音璃心中的主神心怀天下的观念好像崩塌了，她不想做万人瞩目的神明了，她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过着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不用去杀人，不用因为自己的私心而被谴责。

可是她终究不能这样做，神明是表面意义上的永生，光是这一点并不可能有普普通通的生活，在将来的某一刻，她必须要做出选择，做对了生，做错了事。

但音璃只希望那一刻能来的晚一些，她真的不想再杀人了，也真的不愿意再失去身边的至亲，朋友了。

一时间，音璃也不记得自己在原地待了多久，脑海中的记忆逐渐变得混乱，让人不由的觉得非常的烦躁。

她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不知道是没有追上来，还是早已经离去。

音璃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思路理清晰后，便往自己所在的研究所走去，因为除了这里，她似乎已经无处可去了。

陌月月不再欢迎她，沈灵铃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言家从来没有想去过，那里从来都不是她的家。

不知为什么，音璃突然觉得其实选生物学就是错误的，阿娘这一决定像是早就知道好了一切，可更多的像是对自己孩子的希望。

……

“主人，我鬼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