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悦薇坐下之后,发现面前的桌案上,摆着几页纸。
“老四没了。”说着,老皇帝看向沈悦薇,目光如炬。
沈悦薇坦然与之对视:“哪个老四?”
“能被朕称之为老四的,唯有朕的儿子。”
“四殿下?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去幽州了吗?”
老皇帝身子前移,眸光里带了几分冷厉:“这件事,不是穆九霄出手做的么?”
“陛下为何会怀疑他?”
“若朕所有的儿子都没了,只怕就不得不承认他是朕的儿子。他行事张狂,极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沈悦薇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原来在陛下心中,九霄竟是这样一个人?陛下今日,是又要扯出他的身份说事吗?臣妇真是不明白,评判一个人是好是坏,不是应该看他之前都做过什么吗?怎么到了陛下您这里,就只看身份了?难道在陛下眼里,他若是您的儿子,就该是金尊玉贵被人敬仰的天潢贵胄。若他是那个北戎人的儿子,就该受千夫所指,万民唾骂?”
“放肆!你竟敢这样与朕说话!”老皇帝怒了,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嘴唇微微颤抖,可见是动怒了。
沈悦薇迎上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却并无惧色:“臣妇只是在就事论事。过往的这些年,想必您对穆九霄已经有足够的了解,他是否是大奸大恶之人,您心里很清楚。”
“人是会伪装的。”老皇帝闷哼道。
“装得了一时,还装得了一世不成?若在陛下眼里,穆九霄这么多年的征战都是装的,那么臣妇真要问一句,他装了这许多年,可曾做过什么对大齐有害的事情?”
老皇帝一时语塞,这许多年来,虽然他明察暗访,却并未查出穆九霄做过什么危害大齐的事情。
最终,他冷哼一声:“真凶没有抓到之前,谁都有嫌疑。放在你面前的是幽州昨日和今日送来的八百里加急,你且先看一看,说说你的看法。”
“陛下是要征询臣妇的看法?”
“不过是看你有几分小聪明罢了。”老皇帝冷哼道。
“那臣妇就先谢过陛下看得起了。”说完,她拿起桌案上的这几页纸,看了起来。
这上面的记录,比她拿到的更为详尽。
上面写明,五天前的上午,幽州迎来了一个难得的晴好的天气,四皇子心情大好,这就带上心爱的小妾,打算去幽州城外的湖上钓鱼。
随行的,还有十八名侍卫,一直护卫在马车两侧。
最初马车从幽州王府出发的时候,马车里不断传出四皇子和那小妾的嬉笑声,后来马车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起初侍卫还以为他们是睡着了。
可等到了城外请他们下来的时候,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声音,那小妾的丫鬟壮着胆子进去叫,当场就吓瘫了。
马车里,四皇子和那小妾面色发青,衣衫不整,很显然是死去多时的。
事后在马车里寻找,在半开的放置钓具的箱子里,发现了一条脑袋呈三角的毒蛇,经当地的捕蛇人辨认,这是一条细鳞太攀蛇。
以往被它咬到的人,必死无疑。
而且奇怪的是,人被细鳞太攀蛇咬到之后,并不会感觉到疼痛,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没了性命。
而四皇子的死状,也符合被细鳞太攀蛇咬到的特征。
看完这些,沈悦薇看向老皇帝,如实道:“陛下,臣妇有个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