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时候，老皇帝觉得很难受，那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让他整个人躁动不安，身体不住地挣扎。

然而，他的四肢被孙有狠狠地钳制住，即便他如何奋力地去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般无能为力的时候。

渐渐地，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这一刻，他反倒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无尽的恍惚中，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纤弱清丽的身影。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她回头看他，冲他微微笑着。

这一刻，老皇帝突然就笑了。

早知死了就能见到她，或许，他应该早点走这一步。

但，就在这个时候，老皇帝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叫声：“陛下！”

他扭动脖子，本能地朝向声音的来处看过去，尽管此时他的脸上蒙着桑麻纸，什么也看不到。

就在他的脸刚刚扭过去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朝着他的嘴里砸过来，突然，剧痛袭来，嘴里一片甜腥。

与此同时，他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借此呼吸，原先的那种轻盈感渐渐消失，他被拉回现实，清楚地感知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沈悦薇？”

听到程慎疑惑地开口，老皇帝的心里突然就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沈悦薇来了。

那就好，她安然无恙地来了，就说明小惊喜没事。

只要她在，就没有什么能打倒穆九霄。

真好啊，沈悦薇还活着。

……

“是我。”沈悦薇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程慎而去。

程慎上了年纪，身体的灵活性很差。

孙有见状，立刻从老皇帝的身上跳下去，朝着沈悦薇疾速扑过去。

这给了老皇帝喘息之机，他靠着残存的意识，艰难地扬起僵硬发疼的胳膊，抓掉了脸上的桑麻纸。

呼吸恢复，意识回笼，老皇帝得以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

孙有功夫高强，在他的攻势之下，沈悦薇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沈悦薇很聪明，即便是步步后退，她还是尽力往程慎的方向靠拢。

程慎上了年纪，承受不了什么攻击。

孙有投鼠忌器，招式就受到了影响。

好在，这偏殿里的摆设极多，沈悦薇很快就找到窍门，不断地抓起旁边桌案上的鸡毛掸子、瓷瓶等大小物件儿，朝着程慎的方向扔去。

为了提防这些东西砸到程慎，孙有小心地戒备着。

他左奔右突，不断地为程慎挡下这些攻击。

这时候，程慎冷笑一声：“孙有，不必顾及老夫，杀了她。”

他的人生，绝不容许任何失误。

沈悦薇，必须死！

只有沈悦薇死了，才能彻底击溃穆九霄，才可以彻底摆脱来自于穆九霄的威胁。

孙有得了命令，立刻朝着沈悦薇疾奔而去。

“小心！”老皇帝大叫。

沈悦薇早有防备，在孙有过来的瞬间，她扬手撒出一包药粉。

怎料孙有早有防备，抬起袖子挡了一下。

但沈悦薇准备的药粉，并不是只有这一包，她不断地后退，又不断地抛出手里的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