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老皇帝自己身上的衣服都不像往常那么平整,额头上也渗出点点汗珠。
到了跟前,他先到了穆婉跟前,急声道:“伤到哪里了?”
穆婉瞪了沈悦薇一眼,委屈道:“陛下,沈悦薇突然上前来抓臣妾的手腕,您看,都把臣妾的手腕抓红了呢。”
听闻此言,老皇帝怒目看向沈悦薇:“怎么回事?”
沈悦薇神色平静:“陛下,过恐易伤肾。”
“什么意思?”
“想必陛下也听说过,医者把脉,是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的。比如,人如果处于长期的恐惧之中,容易伤及肾脏。”
“所以呢?”这一刻,老皇帝的脸上满是不悦。
沈悦薇的目光落在穆婉的脸上,缓缓道:“陛下明鉴,若眼前这位真的是我的婆母,那么,她被程雅心抓走,理应十分愤怒。过怒易伤肝,如此一来,她应该是肝气郁结,气血不顺。但是现在的她,却是肾气下降,如果我没有料错,她应该时常向您抱怨,说自己腰腿酸软吧。而这些,都是肾气下降的表征。”
“你想说什么?”
沈悦薇垂眸,不卑不亢道:“陛下,您固然思念已故之人,可也不该鱼目混珠。她、并不是穆婉。”
“她是不是穆婉,朕心里清楚得很,用不着你在这里说这些!再者,沈悦薇,婉儿是你的婆母,你如此质疑她,将孝道置于何地?”
“若要讲孝道,也该孝对了人。若是孝错了人,那才是最大的笑话!”随着一声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穆九霄缓步走来,在沈悦薇身边停下。
老皇帝怒不可遏:“九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连你也不认你的母亲吗?”
“微臣只是不想、认贼作母。”
“胡闹,难道单凭沈悦薇的几句话,婉儿就不是你的母亲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贸然间被抓走,自然会恐惧。单凭一个脉象就断定她不是婉儿,未免太过儿戏!”
沈悦薇迎着老皇帝愤怒的目光,继续道:“陛下,若您觉得我这番言辞太过骇人听闻。那么,皇后娘娘已经把所有的证据摆在您面前,您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呢?”
“皇后所言,不过是一面之词。她心存嫉妒,容不下婉儿,才说出了那些自以为对婉儿不利的证据来。她污蔑婉儿,朕自然不会饶她!”
沈悦薇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不管她怎么说,老皇帝就是认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穆婉。
一个人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岂会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一刻,想到七公主,沈悦薇强压住心底的愤懑,平静道:“陛下,纵然您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穆婉,可您是大齐的皇帝,不该失去最基本的判断。我大齐与北戎一战,历经数次苦战才取得最终的胜利。且,古往今来,哪有让公主与战败之将成亲的?您这番所为,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胡闹!朕如何做事,需要你沈悦薇来教我吗?如今战事已经结束,还分什么北戎人大齐人,都是我大齐的子民!既然如此,为了彰显我大国威仪,将公主嫁给北戎的大将,有何不可!”
“昏君!”突然,一声暴怒的吼声自沈悦薇的身侧传来,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