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重端神色莫名,他抬头去看宝座之上的君王,缓缓跪下了身子:“陛下,微臣只是叔父的传话筒罢了,借我之口,传他心腹之事,微臣也不想惹陛下生怒。请陛下明鉴。”
这时,有几个文臣都站了出来,纷纷上疏,请求启宗下旨重新审理雁州郴王谋反案。
启宗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追乘,你把你叔父的信函拿来朕看。”
就有内侍把蒋重端手中的一沓信件交了上来。
启宗随意的翻看了一些,对于雁州郴王,他冤与不冤,这满朝文武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的。
那些诛灭郴王的罪名,不过都是他让人找得借口罢了,自然经不得别人认真的推敲。
蒋正臣整理的证据有理有据,条理清晰,让人信服,若是那旁人提出此事,启宗就完全会置之不理的,可是那蒋正臣……
启宗低下头沉吟了下才询问道:“这郴王孙如今在何处?”
蒋重端禀手道:“在同台关。”
启宗呵呵一笑,眯起了眸子:“这孩子应当同靖帧、靖渊差不多大了吧?他幼时朕还抱过他来着。
朕记得,他随他的祖父、父亲进过几次宫来着,那时的他,还是个娃娃。”
下面的朝臣们无人应答他的话,启宗又接着道:“此事当年是九弟和安平公去办的,你们做何感想呢?”
安平公抖了抖胡子,有些害怕和羞愧,当初血洗雁荡宫,他跟随镇北王亲自操刀,万万没想到还有个漏网之鱼,而那人现在还到了蒋正臣的身边,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一个弄不好,这大盛就要乱了。
盛卿安皱了下眉,他薄凉的目光扫过安国公和安家几个公卿的脸上,他琢磨了下方说道:“皇兄,不管雁州郴王犯上作乱之事的真相为何,这可以容后慢慢查证。
眼下,现在蒋大元帅说他寻到了郴王叔的世孙,究竟是真是假也未可知。”
这话正中下怀,启宗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的好,九弟以为应当如何办呢?”
盛卿安沉默了下才道:“臣弟以为,应当召郴王世孙进京,是真是假我们一验便知。”
至于人来了京城,还能不能回同台关去可就不好说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蒋重端看了下盛卿安,没有再多说话。
启宗点了下头,他吩咐左右拟旨:“去同台关向蒋爱卿传旨,即日差人护送郴王孙回京,大理寺也即刻侦办郴王旧案,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若蒋爱卿寻到的人身份属实,那就是我们天家骨肉,朕当恢复他的王位,造以宝册,告以祖先才是。”
“陛下圣明。”
在启宗说了这么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后,众人都呼喊起来。
只是退了朝后,启宗狠拽了把头上的冕旒珠子,他气骂道:“一个个的都反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