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已经要娶侧妃了,却为何还要在她死心后,做出这样的行为,把她当做什么了?
不过,明日皇上案桌上,参她这个瑞靖王妃一日里,累的瑞王爷两次受伤,又在雪夜,将王爷赶出院子的折子,怕是放都放不下了吧?
谢绾绾苦涩地笑了笑。
嫁与墨北珩的这一年里,她的出身,她的举止,都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她小心翼翼,循规蹈矩,说话都不敢大声,可总能被人以各种各样的名目参一遍。
也不知道,到底是有多少人始终盯着这瑞王府。
又或者,是盯着她。
长叹了一口气,她心底蓦地生出一抹倦意。
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当年,与那小哥哥的短暂邂逅,到底是将她困住了,也将他困住了。
谢绾绾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压根没注意到,屋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墨北珩并未出去,他一直就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耸着肩,哭的十分压抑,生怕这屋里有第二个人看见了似的。
他的心被她细细小小的哭声拉扯,恨不得将方才的自己打死。
他一遍一遍地回想,前世今生的这个时候,自己都做了什么,都说了什么,她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直到方才,他才似乎想通了。
“绾绾……”他试着喊她。
声音期期艾艾,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谢绾绾倏地一僵,错愕地转身,气恼地说:“你为何还在这儿?”
“……本王推不动轮椅。”墨北珩声音低沉暗哑。
就挺完美的借口,信不信端看是谁了。
谢绾绾正在气头上,恼怒地瞪了他一眼,对着门外就要喊人,墨北珩赶紧止住她的声音:“绾绾,本王还有事与你说。”
谢绾绾沉默地看他一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开口。
见她这般,反倒是墨北珩有些羞赧,软下了高姿态说:“绾绾,方才,是本王孟浪了,对不起。但今夜,本王真的不敢自己睡,你能不能让本王留下,本王可以睡在榻上,绝不再扰你半分。”
他说的非常真挚,但也算是事实,他的确害怕再回去鹿鸣苑,与她相隔遥遥。
谢绾绾冷着一张脸,眯着眼,似是在打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假的吧?
他一个大男人,为何不敢自己睡?
“绾绾,其实,这几日,本王夜夜梦魇,可每一回梦中的你,都死了,本王一闭上眼,就是你死在本王面前的画面,你能不能,让本王暂时留下,又或者,你搬回扶风苑。”
墨北珩坦然地迎着她的打量,目光在她身上不愿挪开。
谢绾绾:“……王爷连做梦都想让妾身死吗?就这么恨妾身?恨妾身抢了柳侧妃的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