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位迟早要承袭王位,在南境大军中有极强威势的世子。
益王府这是想做什么?
怕不是想将南境,变成南国?
想到这儿,墨北珩的眸色深了深,他的手捻着指尖,沉默片刻后,轻笑着应声:“益王府都杀不了,找不到的人,郡主缘何认为,本王能杀得了,找得到?”
墨北珩的话里藏着刀锋,却似层层压力,直逼顾彧而去。
这层暗示,顾彧自然是听懂了的。
顾彧敛下眸子,不悦地提醒:“王爷慎言。”
但顾彧也能想到理解墨北珩的反应,他终究是墨家皇室的人,不愿看到这天下易主,实属正常。
但他们顾家,也的确是从无异心。
所以,许多事他们都不曾声张,并不愿以此敛什么名声,攒什么天下义士的所谓支持,他们一直只想守着南境的小小天地过日子。
奈何皇室中,总有人不甘心兵权旁落,一次次在他们的雷区上横跳,益王府不好出手,亦或者,益王府做不到的事,那便由他们自家兄弟来做吧。
墨北珩,无疑是很好的人选。
顾彧在赌。
赌墨北珩和他是一样的人。
赌他虽是墨家皇子,却和自己一样,心里装着百姓,装着大宁江山的和平安稳。
顾彧坦荡荡的眼神,让墨北珩沉默了一下。
片刻后。
他试探出声:“你们要杀的人里,包括七皇子墨北炎,是吗?”
“这是阿月与你的交易,不是吗?”顾彧淡淡地笑着反问。
墨北珩:“……”
得,这还是两桩交易!
“本王如何确认,你真的能将本王治好?”墨北珩颇有些无奈地反问。
他并没有怀疑的意思,但这位郡主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秦蓁幽幽地抬眸看他一眼,又对顾彧微点了点头,然后施施然地走到桌边,将斗篷脱下,然后从裙子的宽袖中,掏出一只脉枕放在桌上。
顾彧则走到墨北珩身后,一声不吭地将他的轮椅推到桌边,又把他手臂上的袖子卷好,再将他的手臂放到脉枕上,兄妹俩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墨北珩的眼角不自觉地抽了抽,很是无语的瞪了顾彧一眼。
他现在是生活无法自理了吗?
说一声的事,他能自己操控轮椅的好吗?
怎的还将他当做残废似的往桌边推,而且,他残的是腿,又不是手。
秦蓁的盈盈素手把上他手腕的脉搏,手上传来的冰凉,让他顿了顿,手倏地抓拳,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低头认真把脉的秦蓁。
墨北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但搜遍记忆,他半分印象都没有。
眼前的秦蓁,面容白皙,眉眼微拧,微微轻启的红唇,上了红艳亮眼的胭脂,为她的白皙添了几分暖色。
不可否认,秦蓁的确是个美人坯子。
但就是看着太冷了,尤其是她那双手,冰凉的像是刚从冰窖出来一般,不像活人的手。
墨北珩垂下眸子,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谢绾绾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