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商户。
谢家财势独大的局面,是搂不住的。
不仅仅是那些对大位有意的人,就连龙椅上那个,曾经亲手拉了谢家一把的人,在国库不丰的时候,他的目光也会下意识地放在谢家身上。
即便不借着谢绾绾婚约的理由,他们早晚也得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将这些财富交上去。
选上墨北珩,固然有谢绾绾喜欢的原因。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只有墨北珩才能接替谢夫人的位置,护住谢家。
许久后。
谢绾绾缓慢地开口:“所以,王爷今日,是要与我论一论,在你我那一年里,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吗?”
即便知道,墨北珩说的有道理。
即便她从未听到过这样的质疑,但现在也不是她思索这些的时候,墨北珩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做什么,他分明不爱的,为何却不愿放手?
谢绾绾喑哑着声开口。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只刺猬,在短暂的愕然后,立即向墨北珩竖起了浑身的倒刺。
墨北珩见状,心刺刺地疼。
“不是。”
“那是什么?墨北珩,你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过往都是一场错误,即便错的是我,如今我已经放手了,我们及时止损不好吗?”
“不好!”墨北珩在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心里微颤,可她后边的话,却让也哑了声:“绾绾,不好。”
一场错误?
及时止损?
这便是她对他们之间这一段的全部感受吗?
谢绾绾不出声了。
她本想让墨北珩别再纠缠,可很显然,墨北珩不是这么想的,不论他是为着什么目的都好,只要不碍着她,她不理就是了。
思及此,谢绾绾也没了多留的心思。
她低头,仔细整理了一下有些皱褶的钗裙。
随后在墨北珩眷恋的目光中起身,浅浅地笑了笑,弯身示意:“王爷,今日事多,我还有事忙,您请自便,失陪了。”
墨北珩愣愣地看着她起身离开,眸底盈满了无措。
“绾绾,你说给你三年的。”
墨北珩叫住她,见她终于顿住了脚,忙补了一句:“新婚那夜,你与我说好了的。”
谢绾绾倏地想到了她当初离开时,思虑再三,决定只留一张字条的样子。
那时候,墨北珩暴戾,焦躁。
虽然面对她成日咋咋呼呼的模样时,情绪会好些,但她却知道,他很想再站起来,所以一直没有放弃找大夫,找江湖民医为他的腿诊治。
直到,赵太医在后边的一次诊治时,给他的双腿判了‘死刑’。
后来,有人给她递了消息,说江湖游医半枫荷就在江南,而墨北珩的腿伤,只要找到一味药,辅以半枫荷的医术,便能治好。
她考虑到墨北珩的情况,决定自己亲自去寻。
一方面,是墨北珩行动不便;
另一方面,她害怕找不到半枫荷,亦或者找不到那味药,让墨北珩白欢喜一场,这才选择了隐瞒不说。
这中间会出了那样的变故是她始料不及的。
秋辞她们生怕她醒不来,忙着四处找大夫,也就没顾得上通知他一声。
她落崖醒来,竟已经过了两个月之久。
即便她很努力地配合大夫为她疗伤,但还是费了些时日,才回到了京城。
哪里知道,回来后,这一切都变了。
两人原本缓和了不少的关系,变得面目全非,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眼神黯了黯,最终却是说:“那所谓三年之约,王爷早已背弃,从走出王府那日,我便已经忘记了,王爷也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