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
墨北珩刚进殿,王钦便被永瑞帝打发了出去。
他在殿外,听着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的心口直发颤,眼睛时不时地往里边瞟,又不敢看的太明显。
殿内,永瑞帝拿着一只戒尺,正追着墨北珩打。
墨北珩一边闪躲,一边痞痞地喊:“喂,老头子,您老当益壮啊!看着还挺有活力。”
“少跟朕皮,你安分点儿,朕还能多活两年。”
永瑞帝冷哼,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墨北珩正了正神色,阴阳怪气地开口:“那您说说,儿臣都怎么不安分了?
儿臣这小半月里,可都在桐城里照顾绾绾,人都不在京城,还能惹着您什么?
您一上来就对儿臣甩尺子,您对其他皇弟,会这样吗?
您打过他们吗?
难不成真的是儿子多了,您压根就不珍惜不稀罕?”
他分明也没真的说什么,但语气却无端的带着完全不掩饰的委屈。
永瑞帝闻言,脚步倏地顿住,扬着的尺子,因着惯性,仍是生生地抽在了他的后背上。
‘啪’地一声,在这安静的殿内,显得十分惊心。
王钦在殿外,听到这个声音,心猛地一跳,忙往殿内看:“陛下……”
永瑞帝闻声,瞪了他一眼。
王钦立即将脑袋缩了回去,再不敢问什么。
哎!
王爷每次入宫里来,陛下总要动些气。
这么大气性,要是气出个什么好歹,可如何是好啊?
王钦心里有些愁。
“王总管,陛下和殿下在里边,可是……”
他身边的小太监禁不住好奇,探头探脑地想与王钦打听打听。
王钦眼神一瞪,斥道:“谁给你的狗胆子,竟还敢打听陛下的事,脑袋不想要了?哼……”
小太监闻言,不敢说话了。
殿内。
墨北珩不闪不避,生生地将那打下来的尺子接了下来。
被打痛了,也只是皱了皱眉,眼神冷静淡漠,像是在控诉永瑞帝的偏心,又像是对永瑞帝没了期待。
永瑞帝神情一滞,心底的愧意如泉水般,咕咚咕咚地涌了出来。
可细细想了想,又好像哪里不对。
的确,他是从未对其他的儿子动过手,但那不是因为,他们在他面前从不敢造次,每次见着都是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么?
怎的还成了他的错了?
想通了这一层,永瑞帝的气又上来了。
他指着墨北珩,冷声道:“你还狡辩?你看看,你回京以后,干的都是什么蠢事?这要是传扬了出去,朕都护不住你。”
永瑞帝着实是被气狠了,咬牙切齿地瞪着他,气呼呼地骂人。
这死小子,自回京后,看着倒是人畜无害。
谁能想到,他竟闷声做了那样的大事!
朕都不知道,原来这混账还有那样的能耐。
莫不是,他悄悄地也培养了不少人手?
永瑞帝在等着墨北珩回京的那些时日里,暗自琢磨了不少事。
可越是琢磨,他越是心惊。
他这个儿子啊,看着是个废人,实际上,好像藏得深着呢。
这混账该不会还想要太子的储君之位吧?
“儿臣干什么蠢事了?”
墨北珩眉毛上挑,脸上尽是桀骜不驯和不服气。
永瑞帝也不知道,这混账到底是装的傻,还是真的傻。
亦或者,那事与他真的没有关系,但看着他这副不服管的样子,他就是想好好与他掰扯掰扯清楚。
不让他吃点教训,往后谁还能这样纵着他?
“你说,老七那事,是不是你干的?”
老七那事,着实是蹊跷。
他好好的一个儿子,虽说野心大了些,但也罪不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