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父皇的意思是,绾绾用珍馐记的三成,还有分铺的一成利润,换得您关键时候的庇护,这是你们的交易咯?”墨北珩紧紧地盯着他,声音带着些漫不经心。
“不然呢?”永瑞帝反问,后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绾绾为何这样大方?”
“是这样啊?”墨北珩恍然大悟一般,“父皇,儿臣还以为,是因为绾绾着急与儿臣和离,而您不舍得谢家,没法子,您只好将儿臣再卖了一遍呢。”
他将‘再卖一遍’,咬的极重。
永瑞帝听着,发虚道:“……胡说八道,朕是那等贪财卖儿子的人吗?”
您不是吗?
墨北珩心底发笑,面上却尽是苦涩:“您当然不是。就算是,您已经卖过儿臣一回了,肯定不会再卖一回的,羊毛不能逮着一个人使劲薅这个道理,您肯定懂,而且,您也不舍得这样伤儿臣的心的,对不对?”
永瑞帝蹙眉。
这混账的话听着虽然不是那么好听,但好像也是那么回事,羊毛不能只逮着一个人薅。
可是,他已经薅了……
永瑞帝下颌紧缩,面色讪讪,看着墨北珩一言不发。
除了这混账受伤昏迷那一回,他们父子俩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亏得他方才还以为这混账是真的孝顺,亲自到宫里来安抚他的。
哪里知道,全是套路,这混账就没有心!
哼!
“父皇,您为什么不说话?”墨北珩歪着头,抬眸看他。
永瑞帝一噎,看着墨北珩眼神无辜茫然的模样,总感觉十分违和。
他的嘴张了张,到底是没编出一个能说服自己,也能说服他的借口来,只好生硬地转开了话题:“朕~你到底进宫干什么来了?”
墨北珩眯了眯眼,唇边挂着邪邪的笑,看起来有几分不羁:“父皇,您这么凶干什么?莫不是,您做了什么对不起儿臣的事?还是说,您就是把儿臣卖了第二回?”
“……”
“看来是真的!”墨北珩面上更是失落,禁不住幽幽地道:“其实,儿臣若真想知道,问绾绾便是。她现在对儿臣比之前好些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瞒着。您便是承认了,儿臣也不能拿您怎么样。”
永瑞帝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是天子,一言九鼎,既然给他们赐婚了,哪儿有贸然收回的道理?
这不是打自己的老脸吗?
放眼天底下,谁有那个胆子,敢休了他的儿子?
也就绾绾敢提出这么个要求,可若是不让她拿点什么出来,他这打的生疼生疼的脸,谁来补偿?何况,朕后边不是都没要吗?
便是承认了绾绾就是拿了这些东西换得和离的圣旨又如何?
这混账还能跟他翻脸不成?
思及此,永瑞帝感觉自己都硬气了些,甚至主动承认道:“这是绾绾那日非要给朕的,朕一开始可没打算要,但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没法拒绝啊!
毕竟,谁会嫌自己银子多呢?
绾绾每个月都会将人把账册和当月分给他的银子着人送来,刚开始那两个月,他还仔细看了,小小的一个珍馐记,还有那些供给酒楼茶肆的,珍馐记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她都愿意给了,他为何不要?
现在不要,等国库虚空的时候,再指望那群老匹夫拿银子出来挽救大宁的灾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