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乾沉默地看了墨北珩一眼,径自坐在了他身边,端了茶盏,煮水泡茶。
墨北珩的眼神随着他转。
他察觉到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不过是懂些医理和药理罢了,至于御兽,多和一些猛禽相处,了解清楚了他们的习性自然也能做到。”
钱乾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却生生地将墨北珩噎住了。
什么叫多和猛禽相处?
墨北珩被钱乾这个回答给搞懵了,正常人还能和猛禽好好处,这是在开玩笑?
“你说真的?”
“嗯。下官年幼时,在深山里长了几年,后来因着自己调皮,中了猎人捕猎的埋伏,被捡了回家,才慢慢地跟人有了接触,但有些感知和习惯,好像在那几年便刻到骨子里了。”
墨北珩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有懂。
钱乾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他自小便是被这些猛禽养大的吧?
猛禽见着人,还能不动嘴,反而将人带回去养着?
“方才,你带着我们去那后山,似乎对那后山极为熟悉,你莫不是,就是在这个后山长大的?”不怪墨北珩这样怀疑,实在是太可疑了。
钱乾抿着唇,没有回应。
墨北珩却明白了。
若他是长在这个后山,那么,捡了他的猎户,便极有可能就是这几个村子里的人吧?
“王爷,今夜这事,明日一旦报到兖州上边去,只怕没法善了,咱们是不是连夜审讯,早些将结果呈到太子殿下那儿去?”
墨北珩明知他是不想说有关于自己身世的问题,也就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他仔细地想了想他与墨北珺他们之前商定一些计划,突然觉得,这些计划得变一变。
“是要的。过几日便是中秋宴,墨北临也该带着他的王妃和孩子启程回京了,此事,若是能在中秋宴上爆出来,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王爷打算更改计划?”钱乾听出了他的意思,蹙眉问他。
墨北珩顿了顿:“你知道我和皇兄的计划?”
“知道。”钱乾老老实实地点头,而后又补充道:“下官始终觉得,你们之前制定的,利用山匪作乱的名义,劫走墨北临这事,不太现实。
且不说官道上劫人过于张扬,单一个山匪公然作乱劫走一品亲王这事,都很难善了。
须知,眼下盯着太子殿下的人,可都在暗处呢。
若是中秋宴上,却不同了,各方正乱着呢,一个罪人被劫走,这事能掀起多大的水花呢?他已经是个罪人了,失不失踪的,还有谁会在意?”
墨北珩震惊地抬起眸,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之前,他们都不知道墨北临和林家还干了豢养私兵,干出私自屠村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儿。
皇兄对于这事,也并未提及。
可私自屠村,豢养私兵,与悍匪勾结全都连到了一起,有前因,有后果呢?
有了这些,再将这事当做一个引子,就不合适了。
为了豢养私兵而将几个村的村民屠杀殆尽,又与悍匪勾结,以至民不聊生,这样的罪名一旦揭开,墨北临还能受得住?
何况,他身边还藏着一个苗疆女呢。
墨北珩想了又想,再也坐不住了:“咱们连夜将人审清楚,务必拿到证据,这一回,本王要让墨北临将他的命,留在京城!”
不只是他,林家,林贵妃这些,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前世,他死的早,墨北炎也坐上了那个位置,他不知道这期间是如何发展的,墨北炎又是怎么越过苗疆女的算计,越过墨北琫和墨北临两个,夺了那个位置的。
但他知道,这两年里,京城的风起云涌,绝对少不了他们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