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珩是被侍卫背回来的。
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被人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然后便昏迷了过去,当时,钱乾就在他身侧,他倒下的时候,差点把钱乾给看愣了。
好好的一个西北大将,这么不经砍的吗?
就一刀!
还是划在了手臂上,说句不怎么礼貌的,他总不能是晕血吧?
虽然他有听说过有些人会有晕血的症状,但发生在墨北珩这样一个在刀尖舔血,与敌人战场厮杀的将官身上,就……大写的离谱!
但不管怎么样吧。
人是与自己一起出来的,没有将人丢下的道理,何况,他自己的人也在呢,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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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
谢绾绾心里装着事,明明身子很累,可脑子却似乎有自己的想法,始终很是清明,她在床上躺了许久,竟是半分睡意都没有。
她抿了抿唇,侧耳听着隔壁屋子。
墨北珩与那位钱大人出门已经有些时辰了,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她抿了抿唇,心底沉甸甸,像压着一块大石头。
软榻上守着谢绾绾睡的秋辞,同样睡不着,听着她家小姐的动静,秋辞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小姐,您睡不着?”
谢绾绾默了默,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可是在担心王爷?”
狗王爷出门了这事她自然是知道的。
他离开之前,特地嘱咐了人,也嘱咐了她,一定要看好,护好她家小姐来着,就那狗王爷的严肃劲儿,想也知道,这驿馆也不是那么安全。
谢绾绾脸上热了热,不太好意思回答。
秋辞唇边勾了勾,装作不知,却又继续往下说道:“小姐,您还是早些歇息吧,王爷可是西北的将士,刀尖舔血走过来的,什么样的对手他没遇到过啊?
眼前这些,估计再王爷那儿都算不得什么事儿,何况,还有临风他们跟着呢,奴婢看那位钱大人,也是个练家子,不会有事的。”
许久,谢绾绾似是放了心,悄声‘嗯’了一句。
秋辞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
约莫半个时辰后。
屋里隐隐有些绵长的呼吸声传来,谢绾绾终是抵不住困倦和身子的乏累,睡着了。
秋辞无声地笑了笑,悄声下床,到谢绾绾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又抚了抚她家小姐蹙着的眉头,才安心回了自己睡的软榻。
下半夜。
屋外熙熙攘攘。
一阵忙乱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慌,谢绾绾猛地睁开眼,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立即坐了起来,愣愣地盯着门外,秋辞同样吓了一跳,赤着脚便来到了谢绾绾床头。
“小姐?”
“秋辞,外边好像出事了?”谢绾绾刚睡下不久,困意未散,人还有些懵,问完以后,才又想到自己睡前的心慌意乱,忙又问:“是不是墨北珩?”
说着,她翻身便要下床往外走,就连外衣和鞋子都顾不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