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顾彧嗤了一声,幽幽地问了一句:“太后娘娘,今夜之事,尚未有个定论,陛下是不是真的驾崩了?他是怎么被杀的?他的尸首眼下在何处?
太子殿下为何被押在这儿,却始终一句也不为自己辩驳?
他是真的谋逆了,还是另有缘由?
离王殿下一贯低调,今夜倒是一反常态的出尽了风头,谋反的逆臣和杀手,进了宴厅便奔着特定的人群而去,而您的母家,林家人至今无影无踪,您不觉得,今夜之事,处处透着诡异,奇怪的很吗?
陛下是您的儿子,便是名义上的儿子,好歹也该有近二十年的情分,他驾崩了,您这刚来,不问问陛下的龙体在何处,反倒着急立新君,这是不是不太符合常理啊?”
众人一听,一个个的面面相觑。
倒是章阁老几人,老怀安慰地看了顾彧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顾世子是真的将他们的所思所想,所惧所怕,都一一地说了出来。
所有人惶惶不安地东张西望。
很明显,他们在找林家人的影子,也在回想着从一开始到现在,整个宫变全程的景象。
林太后见状,心底沉了沉。
她眼神危险地眯起,上下打量了顾彧一眼,面上平静,可眸底却是冰冷,酝酿着杀人的狠厉风暴,带着些警告地开口:“这位公子倒是眼生,不知你是……”
顾彧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好心地给林太后介绍:“我啊?南境益王之子,至于我边上的这两位,一是我的世子妃,一是我家父王捡回来的女儿,叫秦蓁。对了,陛下前些年给她赐了个郡主的身份和封号,好像是叫禾枫郡主来着?妹妹,是叫禾枫郡主吧?”
他歪着头,故作糊涂地询问秦蓁,实则是在暗戳戳的提醒在场的某些人。
墨北珩的腿伤痊愈,谢绾绾落崖被救,之后的桩桩件件,他不信这些幕后操纵整件事的人,没去打听打听到底是哪个大夫,做了这许多事。
“哥哥说得对。”秦蓁唇瓣上扬,笑眯眯地回答。
那声音一层层地漾开,让不少年轻的公子都失了神。
果然,在听到顾彧身边的这个女子竟就是秦蓁以后,墨北临和太后几人,面色明显变了几变,尤其是墨北临,他的手攥着自己做坐着的凳子边缘,几乎都要把那凳子边掰碎了。
秦蓁!
竟是她!
她竟还是益王的那个义女?
难怪顾彧会好几次带着这个女人出入东宫。
他本以为,顾彧是想给墨北珺送女人,没曾想,顾彧是给墨北珺送大夫!
原来,益王府明面上虽将儿子留在了京城,暗地里,却又让他的女儿在京城中,一次次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姓顾的那老匹夫,他该死!
益王爷:……这脑袋,可真能想象!他就,有那么亿点点的无辜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顾世子啊?哀家眼拙,竟都不知,顾世子也在。
想来,这不过是你我的第一次见面,只是,顾世子方才所言,却是话里有话,哀家听着,倒有些指责哀家之意。
哀家不过一届妇人,可也是大宁的太后,皇儿被孙子所害,哀家固然心痛,可眼下,自当大局为重,其他的都只能暂时往后,不知依着顾世子的意思,哀家当如何才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