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它的确是出自西宛皇室。
可它明显被苗疆的人改动过,这也是当初秦蓁与他说,要解毒,得找到幕后下毒之人再说的原因。
至于钱乾所提的,其实与秦蓁说的相差无几。
他也不怕旁的人说他卑鄙,连两个婴孩都能利用,他相信,韩淼淼既然出身苗疆,那她一定知道,如何解毒,那两个孩子,不过是他的试探。
若韩淼淼在乎孩子,那他便可以让韩淼淼服软。
若不在意孩子,他也不会对那个孩子做什么,很显然,他的试探是成功的,韩淼淼在这黑暗中关了几日,心里唯一的柔软,也只剩下了这两个孩子了。
墨北珩没再看墨北临,而是对着临风叮嘱道:“临风,将她带过去交给秦蓁吧。”
这密室中,有一个由秦蓁特地设置的审讯室。
据秦蓁所说,眼下墨北临他们全都落网了,但并不保没有漏网之鱼在外边,要让这里边的人招供,供出谁是那个给他下毒的人,甚至替他解毒,怕是不容易。
找到弱点,各个击破,是最好的法子。
亦或者,在对方精神脆弱之际,用她琢磨出来的一个法子,便能很好地试探出对方心里的想法和脑中的记忆,而他和临风要做的,便是想法子,让他们精神崩溃。
虽然秦蓁说的很多词汇,比如什么催眠,什么心理战,什么精神崩溃,他不太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配合秦蓁行事。
临风低声应是。
他挥了挥手,立即便有人走到牢里,解开了韩淼淼手中的锁链,她趁着这个机会,原想扑到临风那儿,去抱自己那个哭累了,正打着哈欠的儿。
可手却被开锁的侍卫扭到身后,押着离开了这儿。
临风抱着孩子连忙跟上。
墨北珩看着临风走远的背影,心中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两个孩子,投生在离王府,投生在韩淼淼的肚子里,终究是可惜了。
这暗室,除了墨北珩身侧的一盏灯,再没了别的动静和光源。
他沉沉地站在那儿,目光幽幽,落在前方,声音有些空茫:“关在这丝毫不见光的地方,你们知道,外边已经过了几日了吗?”
密室中,一阵寂静。
没有人知道墨北珩是问谁,也不知道,他问这么个毫无意义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墨北珩彷佛也不想听他们的回答,自顾自地说:“离着中秋晚宴,外边已经过去五日了。这五日里,老头子做了不少事,说是几乎血洗了整个京城都不为过。你们,就不想知道老头子是怎么处置你们的吗?”
林太后的眸色微动,人也不自觉地悄悄挪了挪身子,支着耳朵听着墨北珩的话。
墨北临倒像是疯了一般,哈哈大笑着:“噗…,哈哈,墨北珩,你没招了是吧?
你带着孩子过来,又是吓淼淼,又是拿父皇的消息吓我们,是觉得这样,我们就会乖乖地听你驱遣是吗?
你做梦,我死了不要紧,有你陪着,黄泉路上,也算不得寂寞。就是不知道,你一直想追回来的那位王妃,最后会便宜了谁呢。”
墨北珩仿若未闻,只在墨北临提及谢绾绾的时候,眼神阴鸷了些。
他掏了掏耳朵,无视了墨北临的吵闹,继续道:“林氏一族,犯上作乱,刺杀皇子,谋逆叛国,勾结敌寇,罔顾大宁百姓,诛九族;
宫中贵妃林氏,戕害皇家子嗣,欺上瞒下,助纣为虐,其心之毒,可见一斑,贬为庶人,赐白绫,念其也曾为墨家诞育子嗣,准其葬入皇陵之外,永世为奴;
太后林氏,遵先帝遗旨,废其四肢,即刻送往皇陵,为墨室守灵,永世不得出;
离王墨北临夫妻,恶贯满盈,私挖宫廷密道,豢养私兵,饲养悍匪,屠戮百姓,罪恶滔滔,刑车裂,其子女贬入岭南,永世为奴,不得再入京城;
党附犯上作乱,谋逆弑君者,诛九族;
其余与离王一党有所牵连,但尚未铸成大错的,皆流放北境,女子充入乐营,军营为奴,家中男嗣,三代不得为官,不得入京。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