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这里的顾彧和墨北珩,他们谁的手里头,没杀过几员敌将?
谁手上没沾点儿鲜血?
司徒一族自取灭亡,却不思反省,将灭族之祸,直接安在皇室身上,着实可笑。
韩淼淼说的越发激动:“可若不是宸安假意嫁入我司徒氏,我司徒氏又岂会……”
谢绾绾气的面红耳赤,她猛地将手边的茶盏推落在地,指着韩淼淼,气急败坏地道:“你胡说,我阿娘从未嫁入什么司徒家族,你说的那人,根本不是我阿娘。”
然而,她吼完以后,在场的人,却有些沉默。
宸安长公主隐瞒身份,亲入司徒家,这样的事,在最后爆发以后,是瞒不住的。
但那些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老黄历了。
知情的人原就不多,这些年更是越来越少,而谢绾绾不知道她阿娘曾隐瞒身份,亲入苗疆司徒氏,并不奇怪,毕竟,谁会在女儿面前,说你阿娘我嫁过几次吧?
至于调查这一块,一直都是墨北珩在主张的。
他没主动提,谢绾绾自然也就不知道。
只不过,眼下的这些争执,都没有意义。
秦蓁和墨北珩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希望谢绾绾的情绪太过激动。
墨北珩拍了拍谢绾绾的手,示意她冷静些。
谢绾绾扫了众人一眼,抿了抿唇,安静了下来,秦蓁见状,算是满意了:“好了,韩淼淼,我让你来,是让你将昨日说的那些一一细说给大家听的,不是来听你指责当年司徒一族的灭族之祸的。”
说着,她特地看了一眼漏刻的时间,眉宇间有些不耐烦。
秦蓁的话,隐隐带着警告:“说你该说的,旁的东西,不必再提。”
韩淼淼对上了秦蓁的视线,旋即缩了缩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你们明明有能耐给阿珩下毒,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很简单啊!大宁那个位置,迟早是我儿子的,在我儿子长大之前,墨北临那个草包,得把大宁守住了,可他又不能上战场,只能将能上战场的人保住了。”
韩淼淼看着墨北珩的眼神里,藏了不少遗憾。
原以为,他们能用那毒控制住墨北珩的,哪里知道,不仅没将人控制住,还让对方顺藤摸瓜,查到了司徒家,也查到了苗疆与西宛的勾结。
虽然她没说完整,但墨北珺他们,却是听明白了。
难怪他们对西北,对南境,对北境的几个将士都没有动手,原因竟是因为,想让他们好好守住大宁,却又担心墨北珩是墨室的血脉,会不听话,不服墨北临,甚至,他的儿子。
所以,用了这么一个迂回的法子。
“林太后是先帝的嫔妃,而司徒家却是在当今登基后覆灭的,这不合理。”
“怎么不合理呢?换一个人不就行了?人都是会变的,更别说是一个十几年未出的人,再辅之以妆容打扮,以假乱真又有多难呢?”
“所以,现在在牢里的那一个,不是真正的林太后?”
“她是啊!”
韩淼淼阴森森地笑着,看着他们就像在看笑话一般。
“她是呢!哈哈,谁说不是呢?我姑母啊,明知这一次的计划这般仓促,又怎会留下来,乖乖地被你们抓住呢,她早跑了,留下来的这一个,可是先帝真正的嫔妃呢。哈哈……”
那夜,出现在宫里的,从头到尾的都不是她的姑母,而是真正的林家女。
她的所有反应,都不过是因为,她本身便与林氏一族狼狈为奸,本身便想借着她姑母的力量,颠覆这墨室江山罢了。
那林氏,自以为聪明。
自以为自己是那捡宝贝的渔翁,殊不知,林家与墨氏才是真正相争的鹬和蚌,得利者,是她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