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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嬉嬉闹闹间,结伴而行,往百里河州的百里长街上走去。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这时众人眼前的百里河州,与上一回又是不同模样。
百里河州的大街小巷,都已搭建起了无数棚楼,上面挂着各种鲜花、彩旗、布画,皆画神仙故事,或坊市卖药卖卦之人。棚下,万盏花灯齐亮,金碧相射,锦绣交辉。棚上,站着许多婀娜多姿的红妆面,姿态妖娆,翩翩跹跹,看得下方的看客们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百里河州街道上的沿街店铺,如马行、衣坊、茶铺、酒肆等,为了吸引更多的看客光顾,间间张灯结彩,户户披红挂绿,纷纷挂出各式各样别出新意的奇特灯品供看客们驻足观看,万街千巷,尽皆繁盛浩闹。
除了店铺外,常人百姓的家门前也都是家家灯火,处处管弦。众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布置灯饰,有“马骑人物,旋转如飞”的走马灯;有“以五色珠为网,下垂流苏,或为龙船、凤辇、楼台故事”的珠子灯;有“镞镂精巧,五色妆染,如影戏之法”的羊皮灯……五颜六色,千形万状,不一而足。
当然,最炫目的灯饰,自然是九天城城守府的花灯。城守府有专门设计花灯的灯师,利用城守府内府兵及官员的道法、阵法、炼器术等,制作出花开遍地,焰舞长夜,乐鸣九天的盛世花灯,在百里河州烨烨生辉,直照得百里河州夜如白昼。
良辰美景相伴,满城的青年男女自然不会辜负。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流传于世的这着名词句,写的正是这上元节青年男女看花灯的心思。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除去那相约而至的情人外,许多不甘寂寞的青年男女,都是以看花灯为由头,来到这人头攒动的大街上,以期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
所以,赵雷才会说,想要帮姜云解决他的人生大事。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有稍微看得过眼的女子,他就把姜云的灯给人家送去……
因为,为了方便腼腆的少男少女羞于启齿的心意顺利表达,花灯节还有一条习俗,若是少年少女看上某个心仪的对象,只需将手中花灯送予对方,对方如果接下,即表示二人可结伴同游花灯节;对方若是无意,婉拒也不会令人太过于尴尬。
姜云走在人群中,看着这漫天灯火,嘴角微微扬起,听着耳旁众人对这些花灯评头论足,恍若隔世。
从前的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四绝的带领下去看那龙吟镇的花灯会。但是,龙吟镇的花灯会,跟这九天城十里河州的花灯会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盛大的灯火晚会,是他从没有经历过的。
只是,虽然今年的花灯会,比之前的花灯会不知热闹多少,可看着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的灿烂笑容,听着每个人口中传来的嘻哈笑声,姜云却忽然觉得他们很吵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冷清。
他想了想,大概是因为今年的花灯节,没有人给他欺负了吧。一念及此,他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那覆盖在银狐面具之下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窗里你对灯火吹短笛,窗外我隔小门犹细语……”
他轻轻地哼起了年年都会和她唱的小曲儿,眼光闪动,思绪飘忽。
突然,众人前方传来阵阵喧哗声。
“嘿!前面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么多人?”林森身形高大,一眼便看到不远处临湖而建的亭台水榭边上,围了一大群人。远远望去,那亭中似乎站着一位背朝着众人,面朝着湖面,横笛吹奏的美丽少女。
“这还不明显嘛!”风扬今日风骚地拿了一把折扇,摇头晃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姜云!你看这……喂?!”赵雷正准备给姜云牵线呢,一转头却发现后者已经先一步往那人群冲了过去。他砸了咂嘴道,“没看出来啊,这小子这么猴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