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辈，这壶中世界的设计，集器阵丹三道于一身，堪称完美。我原以为，九离炼妖壶……嗯，九黎诛仙壶，只是一个能炼化世间万敌的圣器而已，没想到……”

他指着老者身前那天地鼎炉的虚影，说道：“想来，太古时期乃至如今，应当有许许多多实力高深的强者，被收入这炉中炼化，而每次炼化之时，除了直接将炼化产出的灵气、神魂之力向外供给以外，这天地鼎炉还有意地将部分残存着神魂与灵力的碎肉与断骨自炉子的底部排出，日久经年，便逐渐形成鼎炉下高耸入云的尸山骨岭，而排出的血液则顺着尸山骨岭向下方流淌，最终汇聚成这片浩瀚无垠的血海。”

“至于自天地鼎炉之中排出的这些‘零碎’，有不少都是脱自圣级生物甚至仙级生物，因此残存的意志、灵力与神魂，都有着极其旺盛的生命力，于是便逐渐在这壶中世界里，交织繁衍出新的生物，形成新的生物体系。”

“除去那些大块的肉块与断骨，这些生物碎裂的骨肉脏器等较小的杂碎，则随着血海的海浪，被阵阵送往海边，逐渐堆积成烂脏滩，形成血煞林。而最后剩余的些许残留废渣，则在这壶中世界的边缘处衍生出血雾稀薄的黑煞林。”

“而这壶中世界诞生的所有生物“壶妖”，要么是化为如同血树一般带着血气的‘植物’，通过持续不断地逸散血气，直接为壶中世界补充器灵之力；要么……便像其他‘动物’一样，弱肉强食，用于养活血海之中的怪物，最后被摄入这鼎炉之中炼化。”

姜云说到这里，冷笑道：“如此看来，即便这九黎诛仙壶没有从外界吸收生物进来，只靠这壶中世界的内部循环，也能向外产出不少东西吧……难怪，靠着这九黎诛仙壶的支持，嬴家才能有如今一门四圣的盛况，甚至隐隐超越了那另外三家，排在了四大家族之首。”

“哈哈哈……”老者干瘪的嘴唇咧起，笑了起来，“不错，不错……虽然有些地方仍有些瑕疵，但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姜云，眸中涌起浓浓的欣赏之色，道：“小家伙，即便是十二万年前的太古时期，我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好苗子，有勇有谋，天赋卓绝，不错，真是不错啊……若是当年，我就是强抢，也要把你抢来做我的徒儿。可惜……”说着说着，他的神色黯淡下去，继续道，“可惜啊，如今我族凋敝，给不了你相称的修炼资源，就连我自己，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前辈，您这是哪里的话。”姜云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正色道，“晚辈的器阵丹三道，均得授于您兄弟三人，况且，在这壶中世界您亦是对晚辈多番照拂，若您真有收晚辈为徒的意愿，那也是晚辈的荣幸。只是……”他面露难色，“如您所说，晚辈的师尊很可能拜在了您三弟的门下。若是晚辈再拜您为师，这……这辈分可怎么算……”

“诶……无妨无妨，这倒是旁枝末节。”那老者显然也是见才欣喜，听姜云的话中有愿意拜自己为师的意思，连忙接过姜云的话头说道，“我兄弟三人都不是计较繁文缛节的人，你与你的师尊，各论各的也就是了，就算三弟泉下有知，也绝不会有何意见。”

“各论各的？”姜云面色古怪，难道他要去跟洛星沉说，“师尊啊，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师尊，你管我叫师兄。师尊有什么事要做啊，师兄来帮你解决……”

姜云想着那场面，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很肯定，只要他敢说这样的话，洛星沉一定会把他的头都给打烂！

不过，见眼前这老者热切的眼神，再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确确实实与这老者结了许许多多的缘，受到了老者许许多多的照拂，于是这到口的拒绝之话，怎么也没能说出口。

他叹了口气，微微思索了一番，还是老老实实地行了拜师礼，叩首道：“徒儿姜云，拜见师尊。”